夫人,不是您不招蚊虫了,是您睡得太沉了。
她拿了一面西洋镜来,放到乔沅身后。
西洋镜是舶来品,能把人脸上的绒毛都照得一清二楚,近些日子风靡上京圈子。
镜子里清晰地呈现乔沅颈后的情况。
白里透粉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分布着红痕,远看,绮丽秾艳如雪地里的红梅,点缀在莹润的肩后,莫名香.艳。
红痕分布在略低一些的位置,像是野兽的标记,掩盖在衣领之下,寻常不易发现。
乔沅伸手向后摸了摸,红痕从纤白指缝中露出来,对比强烈。
单纯的小美人原本也不懂这些,但她有个孟浪的男人,情到浓时,几乎身上每一寸雪肤都被留下过这样的痕迹。
乔沅想到近日身边那股若有若无的目光,火热专注,但是每次抬头去寻又不见踪影。
丫鬟拿了香粉过来,看到美人垂眸深思,鸦睫纤长浓密,轻颤如羽蝶蹁跹。
*
月色入户
窗户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
乔沅闭着眼,锦被下的手指蜷缩,缎面被抓起了一丝褶皱。
屋内铺着地毯,来人却仿佛过于健壮,以至于尽管刻意放轻了步子,轻微的脚步声还是传进了乔沅的耳朵。
咚咚咚
一时分不清这是来人的脚步声还是她的心跳。
来人熟门熟路地穿过屏风,往榻边走来。
乔沅感觉到他的熟练,咬了咬牙。
纱幔被掀开,又快速合拢。
乔沅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帐中另一个人的呼吸,一点点靠近,最后停在她脸侧。
这道呼吸一开始略有些急促,但很快压抑下来,只偶尔泄出一两声端倪。
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
痴迷的,炽热的,就这么一张小脸,仿佛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乔沅身子虚,丫鬟给她准备的锦被非常暖和,等了片刻,还没见这人有下一步,自己倒是先热出一身细汗。
鬓角的碎发被汗沾湿,贴在雪白的脸颊,旖旎秾艳。
大壮眼神飘忽了一下,掏出一把扇子,默默地给夫人扇风。
轻柔的风把燥意都扇走。
眼见夫人蹙起的眉尖慢慢平息,大壮心里一软,又熟练地摇着扇子吹吹手脚,这样不仅能解热,还能驱蚊。
夫人似乎沉浸在睡梦中,软软地翻了个身,寝衣边角被蹭起来,露出一截腻白的腰身,在帐中微微发着光。
莹□□润,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无声地引.诱着人。
大壮咽了咽口水,盯了半晌,到底抗拒不了眼前的诱惑,慢慢伸出手。
就是现在
乔沅睁开眼,扑上去。
男人一惊,很快反应过来,飞速后退。
但是他本来坐在床边,若是躲开,按照惯性,夫人定会摔下床。
于是他只能硬生生站在原地,一阵风袭来,后背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子。
软软的,还泛着幽香。
一瞬间,大壮心神恍惚,仿佛身躯对这种香气熟悉入骨,下腹一热。
但很快,他想到被夫人发现的后果,脸色一白,转身把乔沅按在榻上。
等乔沅钻出被子,屋子里早就没人了。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捡起来,放到月色下一看。
是一张平安符,边角都泛起毛边,显然主人极为爱惜,时常放在心口摩挲。
*
真的?孙越惊疑不定,镇国公夫人想观赏春剑皇梅?
小厮知道自家公子对镇国公夫人的心思,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千真万确,就在明日,那位的贴身丫鬟亲口对奴才说的。
只是,小厮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公子一眼。
上次孙越坠马受的伤还没好,这些时日都在榻上休养,大夫嘱咐过不可剧烈运动。
孙越本就是个风月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机不可失,既然要出手,一步到位最好。
孙越眼神闪了闪,你去弄点东西来。
*
翌日,孙越打扮得人模人样地出门赴约了。
镇国公夫人一如既往地美得不可方物,雪肤花貌,穿着水青广纱裙,色若春晓,比院中所有名花都娇媚。
更让孙越惊喜的是,赏完花,镇国公夫人还让人送了一壶小酒来。
瞌睡上来就有人送枕头。
孙越勾起唇角,主动上前斟酒,趁机把袖中的粉末倒入酒杯中,拿到乔沅面前。
在下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趣味相投的朋友了,身旁那些人,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只有夫人是真正爱花,懂花之人。
乔沅微微一笑,接过酒杯,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雪白脸颊泛起一丝春红,尤其是一双浅眸像是含着一汪流动的春水,欲语还休,看得孙越急不可耐。
孙越试探着上前:夫人,在下瞧你脸色不好,可是醉了?
美人撑着头,似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孙越压抑着兴奋,越凑越近,压低声音:不如,我扶夫人回房休息吧。
美人神情迷茫,眸中渐渐沁出水色。
孙越唇角不可抑制地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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