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乔沅哪会这么听话, 碰上没胃口的时候, 齐存几乎要把饭喂到她嘴边, 乔沅才会不耐烦地多吃几口。
而且这个没胃口, 指的是她大多数时候的状态。
也许是从小金汤银汁地养着,山珍海味尝了个遍,乔沅的口腹之欲并不重, 齐存为她进食的问题花了不少心思。
就算是小仙子,单喝露水也不行呀。
现在却不用他多说,乔沅能自觉地多吃点了。
齐存颇有种不懂事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一点的欣慰。
乔沅迎着他惊讶的目光, 脸色慢慢变红。
他表现得像是她以前有多不省心似的, 连多吃几口饭都觉得惊喜。
吃完晚饭,齐存因为下午身上出了一身汗, 先去洗了个澡。
军营里养出的习惯,一刻钟不到就出来了。
齐存擦着头发, 推门进来找媳妇儿。
像是有瘾似的,才几个时辰不见,他就觉得度日如年了,现在只想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儿说会儿私房话。
穿过壁橱,就看见乔沅坐在榻前,背对着他, 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乌发全盘起来,白嫩细腻的颈子没有一点瑕疵, 泛着柔美的光晕,完整地暴露在齐存面前。
齐存咽了咽口水,走进,媳妇儿
他的话还没落下,突然顿住。
乔沅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身来。
齐存满眼震惊。
美人腿上放着他白天穿过的外衣,葱白的手指捏着针线,突然从专注中抬起头来,眼神还有些迷茫。
漂亮的,娇纵的乔沅,在给他缝衣服。
齐存脑子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威名赫赫的镇北侯,很早的时候,早到还没参军之前,有一个非常朴素的梦想。
乡野长大的小子,还没知晓人事,只是见村里的成年男子都有媳妇,于是也幻想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会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需要她有多好看,也不需要她有多能干,不会洗衣做饭也没什么,反正这些他都会。
几个同伴嘲笑他,那这样的婆娘娶来能做什么,他还不如一个人过算了。
齐存脑海里浮现一个印象。
日头下山,他从地里回来,扛着犁耙,满身泥巴,推开藩篱,看到他的媳妇儿坐在门前缝衣裳。
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霞光从她背后穿泄,模糊的轮廓仿佛在发光。
这个梦曾经给少年的齐存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如今似乎猝不及防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美人。
乔沅被他看得有些害羞,白玉似的脖颈染上红晕,不自然地扯了扯腿上的衣服。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齐存喉咙紧了紧,他想说话,竟一时发不出声来。
乔沅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齐存在她面前,似乎永远是胸有成竹的,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乔沅娇纵惯了,从来没有给男人缝过衣服,但是刚才齐存进门的时候裤腿沾上了泥,想到他种了一下午的地,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外衣后背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她现在只身在恭州,身边熟悉的人只有齐存,对他好一点,只是为了让齐存更好地照顾她而已。
乔沅这样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件破了的外衣已经抓在手里了。
眼下被男人看到,乔沅本来还有些尴尬,但见齐存比她还不平静的模样,突然就放松了。
她强抑着脸上的红晕,尽量以一副稀疏平常的口吻说道:我看你衣服有些破,给你缝一下。
他们现在银钱紧,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挥霍,衣服破了缝好又能继续穿。
乔沅突然觉得自己好贤惠。
齐存嗯了一声。
他走过去,把媳妇儿抱起来放在腿上,下巴搁在她肩上,细细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没有说话。
乔沅红着脸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就随他去了。
齐存的头发还滴着水,一缕湿发垂在乔沅肩前,水珠顺着发根往下落,打湿了她胸前的衣物。
两人都没注意到这缕头发。
乔沅想站起来,被他抱得更紧,一双大手紧紧地掐着她的腰,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小猫儿一样的力气,哪里撼动得了大山。
乔沅累了,干脆不管了,继续缝衣服。
她的手指好看,穿针引线的样子似是蝴蝶蹁跹,看起来很在行。
实际上,细细一看成果,针脚不紧不疏,仅仅是把两片衣物扯在一起,勉强能穿罢了。
乔沅自己都有些羞愧。
齐存没有在意这些,脸贴着她纤白的后颈,渐渐地又开始不老实。
白嫩的脖颈承受着男人的啄.吻,不是狂风暴雨似的密集,而是不紧不慢地落下,力道极重,双唇离开之后,留下新鲜的红痕。
滚烫的气息包裹着小美人,白玉似的耳朵开始泛粉,慢慢加深。
乔沅觉得有点痒,忍不住躲了一下。
齐存凑到她耳边,声音轻轻的:媳妇儿,谢谢你。
含着不知名的情绪。
吻渐渐从颈后转移到了脸颊。
乔沅脸蛋发烫,不住地偏头,却不管怎么躲都不开,声音从被挤压的唇肉中溢出,可怜兮兮的:不,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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