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说那枚扳指的事情?贺以暮坐在软包沙发上,拿起手边的毛巾随意擦了两下头发,扳指是二月我过生日的时候,学计算机的一位学长送我的。
顾煜拆开外卖盒,递给贺以暮一双筷子,他叫什么名字,你有他社交平台的账号吗?
贺以暮找出枕下的手机,打开Instagram放在顾煜面前,他的英文名叫Sebastian Qin,这是他的账户,但他从来不发自己的照片,大多博文都是一些风景或者奇奇怪怪的代码,他自小在巴塞罗那长大,和舅妈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煜仔细翻看着账户,贺以暮所说的代码确实存在异常,他多年不碰情报方面工作,暂看不出更深层次的破绽,他把博文挨个拍照留存,准备与李凯一起商讨。
顾煜说:你最近不要再去我家,如果你想留在国内发展我也不劝你回去,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有事你去我妈家或者给我打电话,总之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小笼汤馅溢出,贺以暮犹然问:我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舅妈昨天
拍完最后一条Qin于昨日分享的博文图片,顾煜看了眼时间,他不放心阚云开一人呆在家中,站起身说:具体什么事暂且不方便告诉你,后面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好。贺以暮歉声说,对不起啊舅,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关你事。顾煜笑了笑,提步离开。
二人各有一周婚假,假期过半,部队有重要任务明日则需归队,顾煜劝说阚云开回和之路小住,而她自是不肯听劝,执意独自留在家中。
睡前,顾煜调暗卧室灯光,从身后抱着她,手掌顺腰线上移,逐渐覆上翠叶玉脂,指腹围绕娇粉柔弱打圈。
从前即使阚云开生他的气,也不舍得不理他太久,他是知道的。
今日阚云开一反常态,她按着顾煜的手,语意淡薄寒凉,推脱说:我不想。
顾煜权当她还在生气,不断以薄吻哄着,留在后颈、肩头,动作不停歇反而更加露骨,他不想留她一人在家中身陷情感囹圄,走前哄好才是。
没有热络的回应,阚云开闭眼忍受着刺激,却在进一步接触时坐起身来,她拉下缩在腰间的睡衣裙摆,终是不喜如此解决问题的方式,冷声说:我睡沙发吧。
顾煜握住她的手腕,拦下她欲走的步伐,瞳仁暗沉压下方起的欲色,叹声道:你睡,我不动你了。
翌日清晨,顾煜去封维家楼下帮阚云开把车取回,时间尚早,阚云开还在睡着,他在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和方才榨好的蔬果汁,赶在十点前回部队上班。
他偏向留写带有温度风格的字条,而非省事编辑短信,隔着冰冷的屏幕,触目皆是孤寒,于解决事情无益。
顾煜担心阚云开状态有异,抽空便会回家看她,就算只待几十分钟陪她一起吃顿晚饭,再匆忙赶回部队,也好过在训练场上魂不守舍地忧思烦乱。
实在事忙不得空时,一天一个电话也是必须的。
然而,彼此气氛留在龃龉之后的漠然当中,不似过往那般甜蜜,大多时候都是顾煜在说,而阚云开听着,偶尔淡漠回应两句。
整整半个月时间,阚云开如同游魂行走,成日里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有时上课播放视频,若不是学生提醒,她都没意识到画面声音早已停止。
生理期断续不停多日,烦乱不堪,没有一件事情顺心如意。
这天下班,阚云开如常回家,更衣梳洗完毕,才发现漏接了顾煜的五通电话,她半靠在床上回拨过去。
顾煜接得很快,喂?
阚云开咽下喉间的温水,解释说:刚才在开车,没有听见。
半悬的心落下,顾煜问:吃饭了吗?
阚云开放下水杯,双腿搁来床上,促膝揉着浮肿的脚踝,没有,肚子不舒服,不是很饿。
顾煜说:我帮你叫外
阚云开打断说:不用了,不想吃。
顾煜深吸一口气,那你自己煮点红糖姜水,早点休息,我去晚训了。
嗯。
晚训翻越障碍物时,顾煜心不在焉,手掌打滑从上摔了下来,右肩着地,骨节错位声响清晰可闻。
龙子吟在他附近,他翻过围栏朝顾煜跑来,用袖衫轻蹭面颊的汗珠,扶人站起,老大,你怎么回事,最近一直魂不附体的。
顾煜尝试活动肩颈,按经验来说,应该只是普通的拉伤,他暗骂一声,交代道:帮我和陈指导说一声,我回趟家。
龙子吟还未反应说话,顾煜已然大步跑向停车场。
阚云开带了真丝眼罩已经睡下,突然感觉腰间一沉,她肌肉陡然战栗,挣扎欲逃,顾煜摘去她的耳塞。
是我。他低声说,对不起,那天是我太自私,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闻此,阚云开僵滞片刻,继而转过身来,在顾煜怀中泫然带泪,疏解着心情。
毋庸置疑,顾煜永远都是她的第一选择。
那天她慌乱冲出家门,仅仅是因为封维了解事情的全部,而她当时根本没有心绪和能力再将事由完整陈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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