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去年在医院的时候,她侧面和我打听你的事,年初从部队做完讲座回来,彻底觉得我配不上你了。阚云开除去手中橘肉的茎丝,掰下一瓣喂给顾煜,她还觉得我不学无术欠管教。
果肉生涩泛酸,顾煜无论如何不再张口,还哄着阚云开吃下一瓣。
好酸啊。阚云开不喜食酸,面目狰狞,不快说,和你一个味道。
顾煜说:你妈说的对,你确实欠管教。
阚云开陡然一惊,思及不久前的十八禁场景,她动作灵敏地从顾煜怀中逃离,生怕触了霉头,再遭不测。
剩下的半个橘子被顾煜搁在桌上,他说:这事我做的欠考虑,当时你和我闹脾气,我一时心急,昨天我妈妈还在医院教育我,说至少应该先登门提亲,再有后续事宜,换位思考,如果我女儿以后被那个混小子偷偷拐回家,我肯定得气死。
阚云开抿唇颔首,抱着靠枕淡淡嗯了声,顾煜恍然认识到言语有失,他解释说:我不是那个
阚云开眉眼幽幽,瞳仁被憔悴伤感所笼罩,透着一层不明雾霭之色,她黯然神伤:顾煜,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你的生活很大概率会有缺失,我怕你后悔,将来如果你离开我,我可能会接受不了。
顾煜反问她:现在你就能接受了?
至少沉没成本还没有那么大,相对而言,应该比以后好接受一点。阚云开扶触着胳膊,理智分析。
人总是言不由衷的,其实无论早晚,她都不想也不会接受。拥抱过温暖安全,又怎会舍得放手?
沉默片刻,顾煜虎口钳住阚云开的下巴,牵转面对他,动作好不温柔,一字一句说:老子和你谈爱情,你给我讲经济?我看着就这么像畜生?
阚云开怔愣望向他,鼻翼不安翕动。
你没日没夜照顾我康复,然后我转眼就去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顾煜坚定且不容置疑说,在苏国那晚和你说的话什么时候都做数,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也请阚小姐相信自己的眼光。
下周五,我陪你回去见叔叔阿姨,要杀要剐我都挡你前面。
阚云开雾眼含笑,阴霾不再,她指着桌上的橘子,全剩捉弄,那你能不能把它吃了?
顾煜:吃。
阚云开收拾好厨余垃圾,将袋子丢去楼梯间的分类回收箱,回来看见顾煜眼睛半阖,轻揉着太阳穴,表情不大痛快。
听见关门响动,顾煜放下手臂,佯装无事发生。
阚云开忧心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跑来,半跪在顾煜身旁的沙发边,手搭在他肩上,怎么了?我们要不回医院吧。
顾煜揽过她的腰,不用,没事。
要不我给楚牧及时折返,阚云开改口说,我给楚医生打个电话问问?
顾煜凝着她滑稽无措的表情,心里蓦然被冬日寒风中的一丝暖阳填满。
算了算了,你躺我腿上,我帮你按按。阚云开指挥顾煜躺下,知遇教我的,但是我是第一次尝试,你不舒服就让我停下。
夏母生前是著名的中医,经营着一家小有名气的中医馆。
夏知遇从小浸沐在中医的洗礼中,不仅身体被夏母调养得阴阳气血平和,皮肤白里透红,还偷师学到不少手艺。
阚云开谨记夏知遇教与她的要领,小心抬起指甲,怕刮伤顾煜,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着,她问:舒服吗?
顾煜能看出阚云开作为新手的忐忑,鼓励享受地嗯了声,可以重一点。
阚云开手法得当,加之出院体力消耗,顾煜安然躺在她腿上沉浸入眠。
气息渐稳,阚云开猜测他已睡熟,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下,她俯身拿过沙发上的毯子,盖在顾煜身上。
毛毯落下带起阵阵挟着淡香的和风,似乎吵醒了顾煜,他微睁双眼,意识清醒几分,认清眼前人才卸下些许防备。
他握着阚云开的手,拉至唇侧,轻吻了吻,继续枕着她的腿酣睡。
待他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天将黑不黑的阴郁,是人心里最脆弱的时候。
从前放假,生理再困乏难耐,顾煜也从不在下午睡觉,他怕醒来独自面对无力的孤独。
灰蒙晦暗时刻,总会让他忆起不堪之事,从而产生巨大的心理黑洞,描述着不可提及的空虚。
而今天,他在自己姑娘的怀里醒来,拥抱菩提般,顿悟与幸福相连,不过霎那之间。
顾煜手肘使力,撑起身子,把阚云开的腿放来膝上,按抚着,腿麻了?
还好。阚云开抻了抻腿,笑着环上顾煜的肩,印吻在他梨涡浅动之处,人|肉垫子舒服吗?
顾煜笑笑表示肯定,心理的满足远甚于生理的体验,他喉结微滚起伏。
阚云开抚摸着那物,顾煜烟瘾犯时,总会不自觉做吞咽动作,她问:想抽烟了?
顾煜诚实回答:有一点。
阚云开从茶几抽屉中拿出一盒薄荷糖,剥开一颗,放进顾煜嘴里,想抽烟就吃糖吧,你现在不适合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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