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释然,坠粉的唇珠涎着两滴泪水,接着说:你去找别人吧,我不耽误你。
顾煜不忍再听,眼前凄美的画面胜过格维得笔下的画布,为他黑白人生染得色彩线条,他说: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阚云开垂着的眼帘一颤,讶然抬首,视线由那道凸起的圆弧向上望去,怔愣撞进欲望不再掩饰的深眸,我
不想听完她自贬的说辞,顾煜倾身以吻封唇,霸道占有这一份独一无二且只属于他的美好。
怀里的人儿心情大起大落,心房安全区的那道大门如同黄油融化,一点点被他软化破开,松软厚润的油脂滑过年久失修的铁窗。
顾煜不舍结束,贪婪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蜜饯,吻得难舍难分,就好像世事无常,明日就会是世界末日般珍惜。
阚云开抵在他胸膛的拳头微弱使力,捶打着,在情潮中忽略不计的力道,她寻到片刻时机,声音沉醉破碎,弱声低喃,请求放过似的。
喘喘不过来气了。
顾煜低低沉沉低笑着,额头顶在她颈窝,忽而,他像吸血鬼那般,咬住她侧颈处的软肉,唇齿力道得当,厮磨着,他说:阚云开,你就是个骗子。
阚云开攀着他的肩,手指不安分地轻轻点点,刺在他的脊骨,颈项酥麻感盖过细碎的疼痛,要说骗色的话,我认了。
顾煜手掌似丈量着她的腰,扣在其上,你半个月前还说不会放弃我,转头就让我去找别人。他指指她的心脏,这到底是什么做的?
阚云开不言不语,无辜看着面前不讲道理的男人,他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承受莫名的指控。
顾煜问:你不介意我的事吗?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见一个如你一般的人,在戒毒所的那三个月是我一生的污点,还有将来不宁的生活,我真的害怕你和我在一起,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阚云开说:那三个月又不是因为你主动堕落,就像我也
顾煜抬手捂住阚云开薄动的唇,不说了。
命途多舛的两个人,何该抱团取暖,颈首相慰。
只要和你一起,我就不怕。阚云开黏上他的肩头,上帝总不至于把所有疾苦洒向你我,我相信会有甘霖降落,何况有你保护。
当然。简单二字却是至诚的保证。
阚云开灵活摆脱禁锢,对了,你等我一下。她大步跑回房间,在行李箱中翻翻找找,找出一枚红色的锦囊。
她顺平褶皱,递给顾煜,这是阿姨让我带给你的,本来想找别人转交,现在不用啦。
顾煜故意逗她,笑说: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阚云开跑得急,额头缀着泛珠,泛红的两颊犹如博物馆中珍惜蝴蝶的标本,宜喜宜嗔。她咬唇,想要拿回锦囊,不忿说:不要我就带回去还给阿姨。
顾煜单手擒住阚云开纤柔的手腕,重新将人合回怀中。
阚云开问:这是什么?
顾煜垂眸攥着手中的平安符,我每次来苏国,我妈妈都回去寺庙里帮我求一个平安符让我带在身上保平安,这次提前出来,没来得及回家拿。
锦囊勾线精致,里面装着求来的签纸和一条红绳。
顾煜取出其中红绳,拿过阚云开的手,系在她腕间,这个你带着。
我不要。缠着纱布的手想要摘下将才系好的平安扣,她说,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顾煜抓住她乱动的手,怕有血再渗出来,你带着我安心。他将她的手放在心口,那里装有手帕,我要这个就够了。
他虔诚地祈祷时光静止,山崩地裂也好,海枯石烂也罢,他私心希望时间在此刻永久驻留。
阚云开看着圆月,佯装失落说:队长,突然感觉好不公平啊,我追了你一年,而你只用一个吻就把我收服了。
顾煜梨涡深深浅浅地动着,如山间夜晚的明月清风,笑说:那你提提要求?
什么都可以吗?阚云开斜倚在顾煜肩头,挑眉问。
顾煜说:什么都可以。
我要你平安。阚云开几乎脱口而出,她补充道,永远。
家国无恙固然重要,可她不是圣道士,有人性最基本的欲望私念。
她转身跨坐在顾煜身上,手心触在他颈动脉,那是心跳的感觉,她确定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顾煜说,人类存在的意义难道是繁衍后代吗?爱情的结局也不是其他。
半月前,那缺了一角的圆月,在今天,似又满了回来。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吧。阚云开凑来顾煜耳边,鼻尖唇瓣相继游过耳廓,含混撩拨道,你可以不戴。
她蜻蜓点水般吻上顾煜的唇,鹅毛掠过心尖,盖戳认证那般,如海妖般蛊惑的声线波动,队长,上我的船吗?
第三十三章
仅二十四小时之隔, 再次踏入驻地大门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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