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季天泽低低骂了声,心头鼓动的燥气几乎要戳破心房。
他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上辈子年轻的时候就有过。
在被革委算计,关在禁闭室里,因为不答应娶那个寡妇,被打的差点死掉之前,他梦里也朦朦胧胧出现过看不清脸的女人。
他被那半老徐娘下了药,还冤枉他是强j的流氓,要让他俩结婚,要不就要游街。
要不是爷爷带着病,拖着病弱的身躯从牛棚里赶路到公社,偷偷给老战友打电话,那老战友又一路托人通过武装部把他从禁闭室给救出来,他要么被人打死在禁闭室,要么就是成为一个靠张腿做生意的寡妇家的倒插门。
蹲在门口洗裤衩时,季天泽被晒成麦色的俊脸上,多了几分让人止步的冷漠。
重活一辈子再次这样很正常,对一个小寡妇上心大概是因寡妇这个身份总是让他心烦,他格外不想被对方缠上吧。
对,就是这样。
他在心里哼哼,昨天温九凤把话说得很绝,他还赶不上猪亲切?
好极了,他祝这小寡妇以后跟猪过一辈子。
泽哥干啥呢?廖凯打着哈欠出门,看见季天泽含混不清地问。
陈彦君正在刷牙,闻言歪了歪脑袋,透过窗户看见季天泽晾在绳子上的裤衩,立刻明白过来。
噗陈彦君吐掉漱口水,冲廖凯挤眉弄眼,咱泽哥这是追赶时代潮流,加入我们光荣的新蓝国进步青年行列了啊!
季天泽:滚!
廖凯没明白陈彦君为啥突然开始正经,你说啥屁话呢,咱泽哥不一直都是进步青年吗?
陈彦君放下茶缸子,笑得很暧昧,一只手拿着毛巾抹脸,一只手点了点胯,那早晨起来洗裤衩这种进步,泽哥以前还真没有害,我跟你说这个干啥,你也还没进步到这程度呢。
廖凯:
乡下地方,男同志们蹲一起抽烟打屁磕牙的时候,说起荤话比打牌还上瘾。
廖凯立刻明白陈彦君在说啥了,黑乎乎圆嘟嘟的脸儿立刻多了抹潮红。
季天泽不理会二人,早洗漱完扭头进厨房做饭,早点吃完早点下地。
他也不会做啥复杂东西,馏几个馍,就着咸菜疙瘩填饱肚子就行了。
想吃点好的,就得早点干完活下工,去干休所找老陈。
听杨辉说,温九凤做饭挺好吃的,她婆婆在杨辉他娘面前夸了好多回,开始吃饭的时候,季天泽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来。
泽哥,你咋突然啊?你懂的,在县城碰上啥事儿了?那高柳不是怎么你了吧?陈彦君是个八卦的人,拿着馍馍过来蹭咸菜,顺便挤眉弄眼地打听。
季天泽啧了声,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地不耐烦模样。
以后别提高家的人,眼上糊了屎的傻逼玩意儿,白浪费老子那么多时间。
廖凯也跟着凑过来,闻言有些不解,咋了?高大伟不是把你当菩萨供着吗?
季天泽想要干实事,虽然现在局势紧张,还不是时候,高大伟跟县委里的人关系还不错,他才选了这个人做突破口。
在好机会来临之前,他要培养几个得用的人,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廖凯和陈彦君就是他挑好的左膀右臂。
所以季天泽的事儿,廖凯和陈彦君都知道些。
他也不瞒着二人,高大伟是半个倒插门,他媳妇跟县革委的主任有一腿,想让高大伟给她姘头家里的兄弟腾空,他说了不算。
陈彦君差点没让馍噎住,卧槽,这么大胆吗?章主任让你弄下去,新来那个梁主任不是才三十?高大伟她媳妇今年快四十了吧?
嫩牛吃老草?老艹了。
不是梁主任,是秦副主任,把姓章的弄下台他出了点力,就是这姓秦的出了力,走的市里柳家的路子。季天泽几口将馍吃完,皱着眉喝水。
馍是廖凯蒸的,死硬还不好吃,咸菜也太齁得慌。
季天泽挺重视口腹之欲,要不也不会答应有点讨厌的高杨兄妹去县城。
他不擅长做饭,陈彦君和廖凯也不擅长,仨人勉强就能把饭做熟就很不错了。
廖凯从小在大院儿里长大,脑子也挺灵活的,听季天泽简单说了昨天的事儿,立刻问,姓柳那娘们肯定不能就这么算完,到时候姓秦的会来找你麻烦吧?
季天泽冷笑,运动刚起来,上头火焰烧得高着呢,我本来不想折腾,他们要是不长眼,提前弄他们也不是不行。
陈彦君沉吟片刻,我听泽哥你意思,姓秦的估计是想走棉纺厂的路子,往县委爬?县委的关系不是柳家的吗?
陈彦君善于打听,立刻又道,县委于书记一把年纪也不可能再往上走,再有一年半该退下来了,高大伟就眼睁睁看着,在家当缩头乌龟?
季天泽笑了笑,骨节分明又漂亮的大手捏着茶缸子打转,昨天我和猴子他们吃饭,高大伟来找我们了,你猜他说啥?
他似笑非笑扫了二人一眼,他说棉纺厂效益上去了也就那样,他不想干了,想进县委。
嗯?陈彦君和廖凯听了这话,眼神一亮,随即俩人都啃着馍慢慢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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