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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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笔在画布上稍稍一顿, 拉长了色彩,少女明媚的眼睛弯了弯, 半真半假道:应该留下点印记, 让他永远惦记着我, 忘不了我。
莎拉冲她竖起大拇指:好狠!
她把玩着画笔, 眼神有些飘忽, 笑容却依旧甜美, 是吧, 我也觉得我挺狠的。
莎拉问:那你当初是怎么跟人说的?
我发短信。
莎拉:???发短信?分手了都不配见一面的吗?
少女眼眸低垂, 睫毛微微颤抖,嗯, 不能。
为什么?
我怕见了,我会变得很贪心的拖他下水。
那你现在想见他吗?
她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不了吧。
葱白的指尖握紧画笔, 复又松开, 她的声音很低, 我控制不住。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入秋后,早晚温差大, 中午还要穿裙子, 到了晚上, 竟需要盖厚被的程度。
北欧的秋天风景挺极致, 这块地处高纬度, 入秋早,森林覆盖度广,特适合作为度假疗养的圣地。
开了窗,冷风灌入,吹动少女宽大的病号服,她这两年消瘦不少,蓝白条的病号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遮不住风。
我从中学就喜欢他,那会儿也不太懂什么感情。就觉得一绝世大帅比在面前,对着那脸那身材,很难不心动。
带着玩笑似的调侃,品不出真心还是随口一提,女孩儿嘛,都喜欢长得帅的,风趣的,会玩的。
一开始我生病,分不清是欲还是喜欢,说来好笑,每次见到他就只想A他,像个小疯子。
莎拉盯着小姑娘纯净乖巧的小脸,惊了,看不出来啊,你竟然馋人身子?
小姑娘笑靥如花地晃荡着两条莹白的美腿,是啊,挺馋的。
对于莎拉这种ABC来说,这种话题在她哪儿再正常不过,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莎拉笑问:那你现在呢?
现在怎样?
还喜欢他吗?
最后一笔画完,她嗯了声,答:喜欢啊。
莎拉揶揄:不打算追回来?
小姑娘却沉默下去,那副《秋雨》被她画得不成样子,没吭声,拿了画笔,索性随意乱涂鸦一阵。
乍一瞧,还挺有艺术感,凌乱又诡异。
良久,小姑娘嗐地轻叹,眉眼带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还能追回来吗?我当初那么过分,对他说了超过分的话。
什么过分的话?不爱了?移情别恋了?还是
小姑娘从胡桃木高脚凳上跳下,双手交叠背在身后,凑近端详自己的大作,轻飘飘回:可能是让他再见到我时,只会喊妹妹的程度。
莎拉不以为然:这算什么过分的话?
你不懂。
嗯,没有人会懂的。
以那人骄傲的程度,不可能再让她有选择的机会。
两年不见,他应该大学毕业了吧?
听温时说,毕业后他接手了家族事业,进了JK集团,专攻奢侈品和高定这块,身边的美女层出不穷。
每次跟她通电话,温时总是没少吐槽:知道那人浪,没想到现在完全放飞自我,他妈的天天上娱乐头条。
幸好你这小朋友在国内没待多久,没被带坏。
说起来,每次我提到要不要跟你通话,问他,这人永远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懒散模样,也不接话。温时无语,好歹也算是看着你这小孩儿长大的,还挺绝情。
她听得恍惚,没作声。
再后来,她不是很想见任何人,也很少再跟外界联系,包括她的父母。
她知道自己挺任性,大约是了解自己固执骄傲的性子,那些爱她的亲人朋友,挺尊重她。
在这儿的两年,过的很平静,慢慢捡起的梦想,画工虽然依旧蹩脚,好歹还能画点东西。
这家疗养院位于深林深处,天然氧吧,环境清幽,规模不大,倒是精致,面对的大都是极其重视隐私的高端人群。
汪林莞从起初的毫无生气,渐渐的愿意主动接近人,到现在,交到了朋友,身边还多了一个很粘人的小姑娘。
中瑞混血的小孩儿,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十分吸睛。
听说是目睹了父母被枪杀,而留学了心理创伤,最初是不愿意开口讲话的,一年前才逐渐开口。
据说,是因为那小孩儿很喜欢的一个大哥哥,长挺帅,人风趣幽默,一年总会在这儿待上几个月,就在令人郁闷的漫长的冬日。
极夜之下,本就很容易抑郁,对于她们这些特殊人群而言,那就是双倍buff。
汪林莞不清楚旁人有什么反应,她在漫漫冬日里,十有八九是不太清醒的状态。
莎拉笑言:林,你不知道吧?nana是个超级颜控,温蒂做了多少努力都没能让她开口说话,被一个陌生帅哥给摆平了。
可惜你那时总是昏昏欲睡,一天里清醒的时候也不多,没能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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