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葚没有问为什么,她认真点头,看了看时间,犹豫着:那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谢薄声问:没有其他同学?
有,还有两个,我们四个人一块儿。
谢薄声沉默着将她的书包重新整理好,两个幼崽嗝屁袋放入裤子口袋中。
他内心有东西在叫嚣。
谢薄声,你不应该让她走。高中男生都是一群热血不受驯的家伙们,他们的思想比垃圾场还要肮脏,是那种上帝看一眼都要用圣水洗眼睛的龌龊
你怎么放心让小桑葚跟他们走?
谢薄声说:我看你钱包空间还挺大,多给你些钱,想吃点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回来的时候,要是不想等公交,就打出租车,还记得怎么打出租车吗?要正规的、有灯牌的出租车。
谢薄声,留下她,禁止她离开,让她上午乖乖在家,或者,你开车带她出去玩。
别让她和那些肮脏的家伙接触。
小桑葚点头:我记得。
谢薄声随身带的钱不多,他去卧室拿钱包。
把门关起来,去亲亲小桑葚的脸,去亲亲她那张可爱又恼人的唇,去拥抱她,去告诉她,让她远离那些糟糕的男人,告诉她,你生下来就是被我搞的。
小桑葚亦步亦趋,乖巧地站在卧室门口。
谢薄声拿到钱包,他心绪不宁,抽了二十多张,放在小桑葚的有着小三花猫猫图案的小钱包中。
这种小钱包设计出来就是可爱、好看,并不是为了容纳这么多钱而准备的。满满当当的纸钞塞进去,将钱包都撑得鼓鼓囊囊,每一寸都被钱填满,容纳不下的往外溢,好似要将整个钱包都撑裂。
就像这样吧,把猫猫抱起,像填满钱包一样填满小猫猫。再也不用患得患失,再也不用忧心成长后的花朵会选择别的土壤,再也不必担心花儿被人端走既然迟早要被采撷,为何他不能狠心做这个人。
谢薄声将鼓鼓囊囊的钱包递给小桑葚,他语调平静:早点回来。
小桑葚说:好的。
她走了。
轻轻关上门的时候,细微的声音,好似弹断一根绷紧的弦。
谢薄声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冷水。
半晌。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养的巴西龟,这个生长迅速的家伙,在鱼缸中的大石头上,悠然自得地晾着背。
谢薄声想到有史以来看过的所有社会新闻,他想到自己读书时候高中沸沸扬扬的失恋坠楼事件,他想到那些坏孩子是如何欺负乖女孩的,他想到古惑仔,想到校园霸凌,想到
谢薄声将合拢的杂志重重地丢在茶几上,沉着脸,站起来。
不行,他要去看看。
谢薄声从沙发上站起的时候,小桑葚刚刚成功坐上公交车。
天气还是雾蒙蒙的,看起来不太清透。小桑葚先和约好的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出门,收到回复后,才给莫非白打去电话。
小桑葚说,她已经顺利坐上车啦,谢薄声没有阻止。
莫非白一声长叹。
她摸着自己可怜的、被人类咬了两口的猫猫尾巴,叹息:希望谢薄声能够醒悟。
小傻猫,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喵呜。
小桑葚非常感动:郑不凡是不是吃了你所有的冻干?
莫非白:傻猫。
小桑葚:喵呜?
莫非白已经结束通话,小桑葚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在没有谢薄声陪伴的情况下出门,乘坐公交车,去见同学。
大部分猫都会害怕陌生的环境,小桑葚也一样。只是她稍微要好一些,并不会产生严重的应激反应。小桑葚一直很敬仰莫非白和白猫先生,敬仰他们能够勇敢、直接地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在人类社会中得到谋生的机会。
小桑葚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然后可以和谢薄声永永远远在一起。
但无论是谢薄声,还是莫非白,或者宋青衿,都在告诉小桑葚,成为人类,她的人生中将会面临更多的选择,更广阔。
谢薄声和宋青衿谈这些的用意,是劝诫小桑葚,不要将视野局限在小小一方天地中,不要狭隘地以为世上只有谢薄声一个男性;
而莫非白,则是直白的态度,说不定就能睡着睡着永远了呢。
她就是这样。
小桑葚闭上眼睛,公交车走走停停,小猫的心也在忽上忽下。
可能,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纠结?
谢薄声隐藏得很好。
他开车到了小桑葚提到的图书店附近,早早地买了咖啡,戴着墨镜口罩帽子,远远地站着,直到看见小桑葚和她的同学顺利汇合。
谢天谢地。
谢薄声松口气。
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字,还有俩同学,一男一女。
还有昨天看到的那个又高又黑又红的体育委员。
希望是自己多想,谢薄声心想,希望是他紧张过度。除了小桑葚外,其他都是年纪小小的高一生,和初中生区别不大,懂什么情啊爱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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