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过后,薄骁闻便也没有再去打这个电话......
翌日下午, 他敲开了父亲薄崇书房的门。
父子两人相对而坐,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地聊天了。
薄崇点燃了一支雪茄,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开口:骁闻, 你那个欧洲的研究项目快结束了吧?
嗯。薄骁闻点点头,这一次回去交上最终的设计稿, 就算是完成了。
那回国后是什么打算?
薄崇又吸了一口雪茄:还是要做那些画图纸的工作吗?家里的生意, 你真的就不想管吗?
薄骁闻坦然笑笑:爸,我一直也没有去碰商场上的事情,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而是我不想再像你和二叔那样, 过那种机关算尽、尔虞我诈的日子。
薄骁闻顿了顿, 接着沉声开口:因为我知道,权利的中心,是荣光、也是风暴。
薄崇是第一次听儿子提及自己的心声,此刻不免有些意外,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薄骁闻笑笑。
哦?薄崇抬眸。
薄骁闻淡淡开口: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做点什么了,因为只有我站得够高、站得够稳,才能给我想去守护的人一个坚实的依靠。
那你是怎么想的?薄崇眉头拧紧。
薄骁闻笃定道:先回伦敦,完成这个研修项目,然后回来,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一转眼的时间,新月剧团已经开张了小半年。
这段时间来,虽说剧场的上座率还不错,表面上也是声势浩大、红红火火。
但仔细点算账目,实际上却是投入比产出多,几乎没有什么收益,全靠南盛的情怀投资。
昆曲演出大同小异,时间一久,一部分戏迷票友也就失去了新鲜感,剧团的经营状况每况愈下。
坦白讲,南盛开办这剧团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一个心愿。
只不过最近,南盛也遇上了一些麻烦事。
团里的人都在传,说南老板在国外的生意面临破产,眼下剧团也要经营不下去了,很快就会卖给别的公司。
这样的传言传久了,免不了团里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这一日,南盛叫黎初月来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最近团里言论的影响,黎初月这一次去见南盛,心中也莫名有些忐忑。
但南盛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然。他给黎初月磨了一杯咖啡,而后缓缓道来。
初月,接下来我可能要转让出剧团的一部分股权。
什么?黎初月闻言一惊,您要卖掉剧团吗?剧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南盛摇摇头:你别担心,不是卖剧团,剧团一切正常,只是会有新的投资人进来,一起投资我们的剧团。
黎初月其实还是听得一知半解。
南盛继续笑着解释:你可以理解成是做蛋糕,现在有人愿意加入我们,一起把蛋糕做大。
哦。黎初月点点头。
南盛叹了口气:其实做出这个决定,我也犹豫了很久,毕竟是要把剧团分给别人一部分,不过从剧团未来发展的角度讲,这样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南盛沉思片刻,又自顾自地开口。
初月,实话实说,我家里在加拿大的家族企业的确出了点小状况。我父亲去世后,我急着回国开办剧团,就把公司托付给了我的表叔去打理。
黎初月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南盛也不紧不慢地说着。
然而我表叔虽然有一腔热情,却并非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他几番投资失败,现在南家的家族产业已经元气大伤。
听南盛说起了这些情况,黎初月也明白了个大概。
现在南家在加拿大那边的生意,是需要靠南盛马上回去,去力挽狂澜的。
南盛皱了皱眉,接着道:我们家在温哥华也是几代人的积累,我不能让这个家族产业,在我手上消失。所以我要暂时离开剧团一段时间,你、会理解我吗?
嗯!
黎初月用力地点点头:事情总是分轻重缓急,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南盛笑笑:初月,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家里的琐事,本不应该同你抱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想要跟你分享,想让你知道真实的情况。
黎初月一脸认真地说:南总,您现在是不是有资金上的缺口。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工资卡,直接递了上去。
南总,这卡里面是您给我发的薪水和奖金,我基本都没有怎么用,虽然数目不多,但是您拿着,也可以先应应急。
南盛一怔,忍不住笑笑:傻孩子,我不缺你的这点钱。
他把银行卡又塞回了黎初月的手中:我给你的钱,你都自己好好留着,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去跟妈妈一起买漂亮的衣服!
南盛顿了顿,接着道:初月,即便我过段时间可能不在国内,顾不上剧团的事情,但你的工资,我南盛一分也不会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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