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瑜知道孟慎言绝不会清清白白,能从蔻茵内斗里全身而退的人,就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但他也不是传闻里那般心狠手辣。
陆瑜了解孟慎言。
孟慎言本质还是良善的。
会给邻居小男孩送圣诞礼物的男人,坏不到哪里去。
有些事只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做而已。
而且,他怕水。
结束和许缜的电话后,周姜宁就像是和她约好似的,又打了过来。
上次因为说孟慎言坏话,陆瑜差点和他翻脸后,周姜宁都不敢轻易提到孟慎言。
于是饶了一大圈,问她晚饭吃了吗,现在在做什么,明早吃什么之类的一堆废话,还没直入主题,陆瑜叹了口气,直接道:你是想要问热搜那照片吧。
是!
周姜宁回得干脆。
我猜那人是孟慎言,是吧,鱼儿。
猜得对。陆瑜给了肯定的答复。
出乎意料,三人中一向最不镇定的周姜宁,竟然异常淡定,没许缜那么一惊一乍的反应。
陆瑜狐疑:你没什么要说的。
不知说什么,周姜宁,就觉得挺好的。
挺好的?
这话不像是周姜宁嘴里能说出来的。
周姜宁长叹口气,笑着说:鱼儿,我以前一直看不惯孟白莲,其实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我们鱼儿什么都应该是最好的,怎么能和一个穷小子在一起。
现在,他是蔻茵的总裁,勉强算配得上你了,哪怕他以后出轨,你也能分一半他财产,也不吃亏。
周姜宁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足够暖心。
陆瑜笑了,你这个文盲,婚前财产懂不懂,而且我图他钱?
周姜宁也顺势插诨打科起来,当然不,我们鱼儿也是赚钱小能手好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回到了从前。
那点芥蒂又消失殆尽了。
周姜宁坐在周家二楼的露台上,叼着根烟,看着遥远的夜空。
这是一个晴朗的春夜,就连晚风都褪去了寒意,搀上了春花的香气。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地闪烁,俯瞰着寂寞的人间。
周姜宁抬起手,朝着天上够了够。
星星好远,他触碰不到。
他笑了声,认命地缩回了手。
那就这样吧。
周姜宁,下次见面再聊,孟慎言叫我吃晚饭了。
陆瑜的声音混合着沙沙的电流声传进耳朵。
周姜宁突然叫住了她,鱼儿,等一下。
怎么了?
周姜宁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摩挲着手机壳,终于决定坦白,鱼儿,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吧。
知道。陆瑜的回答很沉静。
周姜宁笑了声,其实我挺羡慕孟白莲的。
陆瑜没再说话,听着周姜宁静静的倾诉。
我喜欢你,你那么优秀,总是让人移不开眼,我又那么废,所以我一直不敢表白,因为我知道,我才是真正不配的那个人。
大咧咧纨绔公子的周姜宁难得这么感性。
现在看到你幸福,我也放心了,我以后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说完这番话,周姜宁似乎被自己恶心到了,艹,我今天肯定是鬼上身了,才会说这些。
他顿了下,语气中掺着几分小心,鱼儿,我今天说了这些,你不会因为避嫌,不和我当朋友吧。
认识二十多年,陆瑜第一次和周姜宁这么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地交谈那分不清到底怎么定义的喜欢。
心中的石头,顺着周姜宁的坦白,彻底卸了下来。
她笑着回:怎么可能。
周姜宁,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挂了电话,陆瑜笑着走出了卧室,孟慎言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在等她。
暖烘烘的灯光落在捆着格子围裙的男人身上,看起来那么温柔。
陆瑜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孟慎言回眸看她,轻声问:怎么了?
没,就觉得现在很好很好。
孟慎言也笑:我也觉得很好。
三月中旬,两人去拜访了陆老爷子,老爷子知道孟慎言的身份后,表现出了超然的淡定,比起孟慎言到底是谁,他更关心两人什么时候结婚。
陆瑜都白担心了。
不过想想也是,陆老爷子从来不是在乎身家的人。
那次因周年庆错过的度假,在春风融融的四月时也得以成行。
这次他们没有去马尔代夫,去了北海道看了春日的八重樱,又转道去了北欧,在靠近北极点的地方,遇到了极昼。
孟慎言对陆瑜表白了许多许多次,他一向寡言,在诉说对她的爱时,从不吝啬。
而陆瑜反倒变成了吝啬那个。
陆瑜一直在酝酿着一场表白,不输给孟慎言的表白。
于是在北极点时,她用木棍在蓬松的雪地里,写下一行字
昼日不落,深爱不朽。
我爱你,孟慎言。
从来不发朋友圈的孟慎言,将这张图,设为了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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