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生出了淡淡的荒谬之感。
在太子面前掩饰了这么久的大家贵女的仪态,顷刻间被自己给霍的干干净净。
迟盈甚至想将脸藏起来,躲避起面前人。
可她吃了汤药浑身疲惫无力。
听着外间雨水滴答作响,水气缓缓弥漫房中。
水意穿透珠帘、屏风,帐幔,沾染在太子周身,漫入迟盈盖在身上的被褥。
少女纤长的睫羽如蝶翼一般隐隐颤动两下,眼角眉梢的脆弱以及眼中闪过的迷离神色。
在这愈发湿黏的氛围中,理智又能支撑多久?
萧寰一直在注视着她,神情从最初的倨傲冷淡,逐渐像是一块融化的冰,他鬼使神差的微微俯身低头去。
迟盈竟也不知了反抗,睁着眼怔怔的瞧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轮廓。
她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太子时,那时的她是不是曾经心跳的厉害?
好像......自己曾一点都不讨厌他,甚至自己半点不信朝中那些诋毁他的话。
当初的迟盈,十五岁的迟盈,仅仅凭着对太子的一面之缘,便断定了太子是个温润宽厚忧国忧民的太子殿下。
如今想来,竟有几分可笑了去......
一道温热的气息轻轻碰上了她的前额。
迟盈一怔,许是她用的安神药分量有些重,叫她浑身酸软无力,混沌的只想闭眼入睡了去。
如今她竟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是这般的,要循序渐进,不可绕过前头步骤,直接开始的......
迟盈懵懂愚钝的靠着枕,有些气喘吁吁,察觉太子的薄唇渐渐下移,如此的慢。
太子耐心地亲吻她,沿着她饱满光洁的前额,在眉心那颗鲜红朱砂痣上落下缠绵一吻,而后划过她挺俏的鼻尖,与她鼻尖相抵,落在她温润的唇瓣上。
二人间若即若离的吻,似乎除了许久前宫宴那次的意乱情迷,彼此间清醒时,皆是处处小心翼翼,腼腆羞涩的。
迟盈指尖不由地颤了颤。
殿下......殿下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
太子盘算着日子,已经许久二人未曾亲密了,只不过如今她病着,自然是不能的。
听她这般说,只含糊嗯了一声,再无后续。
虽不能行最后一步,能继续的总该继续。
他继续微微往下,修长手节慢慢摩挲上她的裙裾,轻抚过她光洁未着衣物的腿。
迟盈只觉记忆一片空白。
却还记得挣扎,故意戳破这一份足矣叫她心慌意乱的不知所措:那时我、我其实有几分喜欢殿下呢,只可惜殿下后来要杀我,我害怕极了,我就开始很讨厌殿下,很讨厌......
少女唇畔娇润鲜红,吐出来的字句却口杀人诛心。
太子浑身一顿,僵硬许久,许久未曾见他动作。
他垂着头,迟盈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这回的太子与她以往认识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以前是孤......太子嗓音沙哑,语调低沉。
迟盈含含糊糊,嗯了一声,想听他说下去。
他是想解释吗?
解释自己傲慢无礼的曾经。
可终究是迟盈想多了,太子仿佛只是随意两句,未说到重点,便已住了口。
他垂眸看着她,染起了一丝心浮气躁。
某一处因她那句话逐渐生出一丝痛苦来。
他却不想继续听下去......
他去学着那些旁门歪道,亲吻上女郎白皙瘦弱的脖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想,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以后会好好的喜爱迟娘子的,他会学着去爱一个人,学着如何不叫她伤心失落......
扣扣
此时,房外忽的传来极轻的扣门声,将这浓情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门外人颇有些瑟瑟之意:太子,陛下有急事宣太子入内廷......
迟盈听闻了声音,才恍然惊醒,瞬间□□褪去,她转过身去,避开了他,将褪去的衣物一点点重新批上肩头。
萧寰缓缓起身,整理起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
他微蹙眉,想与她说两句话,最终还是默默住了口,不舍的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似有所感,回头落向那闺阁之内,只瞧见绯色帘幔下女郎若隐若现的婀娜身姿。
迟盈原先是躺着的,她忽的心中被一种奇妙情绪充斥,便撑着疲惫的身体坐了起来,她隔着床幔微微侧头与那一袭华服,身姿挺拔的身影四目相对。
她心情复杂,嗓子难以开口,既是愤恨他不帮自己父亲,又是愧疚于自己的心。
迟盈只听他淡淡道:孤往禁中一趟,你暂且在随国公府养着。
.....
次日天都还没亮,朝廷官员便得知了太子已经离京的消息。
如此匆匆,为的据说是永县饥荒一事。
年末大雪,庄家无法收成,饥荒本也是农家常见之事,叫其他州府开仓赈灾,缓解燃眉之急便是。
永县知府论理今年考绩不出差错便该升一级,谁知出了这事儿。这知府未免是怕此事影响到他升官,便隐瞒不报.
结果谁知竟惹出疫病......
这与疫病相关的差事,那是谁都不想沾染,原以为这要给哪个得了帝王厌恶的朝臣,怎知隔了没两日,这差事竟落到了太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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