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膳食还在继续呈上来,段容盈一口也不吃,每当隔壁传来食物的香气的时候,她都会偷偷摸摸溜到隔壁吃几口,吃完了就留下首饰权当饭钱。
她的首饰很多,先皇和赵元冰经常用这些东西哄她开心,赵愿蓁收到的首饰珠宝也越来越多,没几天就积攒了小小一盒。
这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谁也不戳穿。
大皇子觉得很有意思,赵愿蓁太孤单了,他的生活只有几卷书和满园子的花草,人生仿佛一汪孤单死水。
凭空出现的段容盈就像一只轻快的小燕略过水面,泛起的点点涟漪。
他甚至怕被别人发现,于是在狗洞旁特意用一大盆花作为遮挡。
今日天气阴沉,空气中充满了花的香甜气息,风一吹,花瓣锦重重的落了一地,赵愿蓁没让其他宫女太监收拾,反而自己独自一人拾起这些花瓣,再埋入土中。
旁人都说他性情深沉,性格古怪,先皇不喜欢他,却也不为难他,只是权当没有他这个人。
赵愿蓁从未被偏爱,却也不恼,他不在意任何人的评价,他的生活没有希望与失望,荒芜的仿佛一片沙漠。
埋好了落花,他看着新翻的土和来年依旧会那么灿烂的紫藤花,现在我是你们的依靠,我管你们的生死,将来谁是我的依靠,谁会来管我呢?
想到这,赵愿蓁有些伤感,他的母妃李美人自戕后,和弟弟一起葬入乱坟岗,他们去地下,母子相伴至少不孤单。
等自己死了,h泉路上必然是孤零零一个人。
赵愿蓁的贴身太监七宝在紫藤架下收拾着碗筷,他有些纳闷最近大皇子吃的有点多,几乎顿顿风卷残云,吃的干干净净,可大皇子看起来依旧消瘦孱弱,全然没有长胖的迹象。
七宝觉得大殿下属实有些可怜,明明长相风流,容貌不凡,文采斐然,脾气也好,可惜瘸了一条腿,一个人孤零零没个伴,京城里的大官显贵,像他这么大早就妻妾成群,美女如云。
好端端的,怎么在娘胎里腿脚就不行?
“殿下,我看天要下雨,风也大,扬起的尘土落入饭菜中吃了要生病,我看晚膳就拿进来吧,别摆在外面了。”
“没事,这里清静我吃得下。”
赵愿蓁回到偏殿,他打开首饰匣子,里面是段容盈留下的首饰,金步摇,珍珠项链,红玛瑙戒指,猫眼石额饰,梵文莲花银镯……
各个精致漂亮,造价非凡,可以想象的到段容盈当时有多受宠。
赵愿蓁合上匣子,打开另一个首饰盒,里面皆是黑漆漆的看不清原本样貌的首饰,当年他的母亲正得荣宠眷顾,也有那样华美精致的首饰。
可惜他和弟弟的出生结束了一切。
父皇当他们是怪物,而母亲诞下怪物,自然也是不祥的妖孽。
这么多年过去,母亲的模样逐渐模糊,而父皇在他的脑海里则是一片空白。
赵愿蓁放下这些被烧的漆黑的首饰躺在床上,他想做梦,只有梦到母亲和弟弟,赵愿蓁才能安慰自己母亲和弟弟一直在h泉路上等自己,自己才不会那么孤单。
傍晚,天阴沉沉的,段容盈闻到隔壁的晚膳,芙蓉莲子酥酪、老鸭粥,醋拌木耳金针,红烧蹄髈,还有一股子浓郁的烤肉味。
段容盈穿过狗洞,看见太监正在院子里烤肉,段容盈犹豫了一会,悻悻的退回去,她坐在洞旁,心想:看来大皇子已经不想再让自己蹭吃蹭喝了。
她还在想今后该跑去哪里吃,全然没有注意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身后。
“母后,你在这里做什么?”
段容盈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跑开,然而对方半蹲在洞口不远处,招了招手,像招呼小猫小狗一样:“不要跑,过来呀。”
段容盈惴惴不安,四目相对,她第一次看清大皇子的相貌。
他看起来就弱不禁风,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他的眼眸颜色很淡,睫毛很长,眼神清澈的好像林间的小鹿,鼻子生的非常秀气,鼻梁直挺,却没有像太子那样有着无法逼近的锐利的锋芒。
他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淡青色长袍,地下放在一根使用许久的拐杖。
“我……”段容盈结结巴巴,她满脸涨的通红,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抓包,更没有想过大皇子会出现在这里。
“母后,你饿了吧,我让他们都退出去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段容盈舔了舔上嘴唇,她想吃,可此时太过窘迫:“我不饿,谢谢你的邀请。”
“既然不饿,也来儿臣的宫里坐坐吧,我们母子从没有好好说过话。”
“那好吧……”
漂亮的小猫一点点的靠近,带着警惕的望着他,黑亮的头发还夹着一根枯h的狗尾巴草。
赵愿蓁很自然的将草拿下:“母后,何必留下那么多首饰,当母亲的到儿子这里这几顿饭天经地义。”
赵愿蓁说的一本正经,听的段容盈越发无地自容,尤其是她和这个比她年纪还大的便宜儿子说的话不超过十句,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她甚至没有想起来大皇子叫什么名字。
赵愿蓁今日没有梦见母亲和弟弟,他太孤单了,孤单到很想有人可以和他说说话,恰好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段容盈的衣角,他便鬼使神差走过去,戳穿了这一场持续多日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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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被继子抓包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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