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认为这是幽默工作室单方面的行动,在绯闻暂时被遗忘的时候冷不丁出澄清公告,显然存在很强的目的性,沈西淮大概率是知情的,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在社交平台替自己或是公司的产品作过解释跟辩护。
原本看几眼就作罢,ZL的新闻又跳到面前。她只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了判断,随即把手机递给郑暮潇。
两人还在吵架,即便郑暮潇的妈妈前阵子住院,梁相宜每日到医院探望,在长辈面前也对郑暮潇爱答不理,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跟他说上两句,开口也均是哎喂,连名字也不愿意喊。她板着一张脸,以为自己已经够严肃,她那位口头上已经被她分手的男友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他妈就在跟前,他也时不时拿玩笑话逗她,她当着长辈的面没法发作,出门后不理他,他也不那么殷勤,却怎么也甩不开。
她换了家里门密码,竟然被他猜出来,晚上不知怎么又睡到一张床上,起初两人各占一边,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河,半夜却被吻醒,他气息急促,将她浑身吻了个遍,怎么推也推不开。她被揉得没了力气,后来只能咬他,他像是一点儿不痛,笑着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她脑袋几乎空白,又较劲般不肯发出声音,他动作变本加厉,还不忘问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气生,她先一巴掌拍他脖子上,才溢出声来。就这样纠缠大半夜,隔天醒来继续冷战她单方面的冷战。
隔几天在医院门口撞见陶静安,才知道她奶奶在住院,情况不很乐观。她让郑暮潇给医院电话,问了后得知陶静安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医生也已经下了几回病危通知。
两人一有空就过来,陶静安看上去还算镇定,但眼睛有些肿,人也憔悴,偶尔坐着不动。早上她奶奶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她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仍然惨白。
见她时不时看一会儿手机,以为她在处理工作消息,可现在一想,大概是在看网上的舆论。
你去把她手机拿来,让她睡一会儿,这几天估计就没怎么睡。
郑暮潇将手机摁灭,眉头也皱着,依言把陶静安手机连同包也一块儿拿了出来。
梁相宜持续关注着网上的舆情,ZL的舆论引导让微本官方账号的评论区瞬间沦陷,除去小半部分的人在骂公司,更多人在揪着女制片不放,恶言恶语不堪到让人不忍看下去。
ZL到底想干什么?广告是他们自己投放的,现在为了拖时间就拉微本下水,还故意放出消息把舆论指向女制片这个身份,他们是以后都不想做了么?
郑暮潇直接把她手机收了,隐隐有些懊恼,上次听陶静安同事说过,那时候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步。ZL拖时间没用,致歉是最基本的,但他铁了心要做坏人,就是微本太无辜了。
什么微本无辜?是陶静安太无辜了!梁相宜忿忿,有没有微本老板电话?如果他们不作为,我来。
郑暮潇忍不住笑了,他外套搭在她腿上,快要滑下去,他伸手拉了两下。
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郑暮潇的笑很浅,陶静安不会坐以待毙的,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你再帮她。好在她奶奶已经稳定了,不然确实够呛。
梁相宜睨他一眼,什么叫我再帮她,你就袖手旁观了?那些人你不是刚接触过么,正好再联系一回。
郑暮潇并不想笑,却还是笑了,我是为了谁跟那些人联系的?
梁相宜将他手挥开,别动手动脚,你还能为了谁?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看,跟你说什么你都要抬杠,也都不信,想问什么也死活不问,累不累?
她气极,却只是气急败坏喊他名字:郑暮潇!
嗯,我不是在这儿呢?他去捏她耳朵,才说两句耳朵就红了。
她气得要把他外套丢了,却先一步被他摁住,紧跟着他就凑过来在她脸上碰了下,要你多穿点,不听,现在冻的是谁?
她彻底说不出话来,只急忙推了下他,他顺势捉住她手,闷笑着,她感受到他胸腔在震,心头的气忽然就消了。
旁边包里手机又一次震了起来,她抽回手,把陶静安手机拿出来一看,丢给郑暮潇。
烦死了,这人一直打电话,你接一下。
别接了,没备注,指不准是哪家媒体。
也说不准是她朋友或者同事,这不是一直打么
郑暮潇接了,几句话后又挂了。
梁相宜觑着他:别跟我说你在逗我。
她听见他刚才跟对方确认是谁。
见他神色一敛,她立即意会过来,真是沈西淮?他要过来?
嗯。
他俩很熟?
没听陶静安说过。
郑暮潇想起在街上遇见苏津皖那回,以及陶静安大谈触动的阅读产品。
梁相宜想的则是幽默工作室的澄清公告,她很难不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十几分钟后,走廊另一头出现一道迅疾的身影。
触动作为聚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两家公司在局势上颇有些水火不容,但梁相宜本人对沈西淮并没有偏见。大约从初中开始,她就经常从各个地方听到这个人名。后来去师大附读高中,同学里有一位颇有些名气的大个子男生,好巧不巧坐她后头,这人幽默风趣很有人缘,但也十分欠揍,尤其那张嘴最为欠抽,时不时将我二哥西淮哥挂在嘴上,不是说他这位二哥考了全校第一,就是过段时间他二哥乐队要来学校巡演。这些话当然是说给她听的,她也知道宋小路就是闲得无聊没有恶意,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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