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晚上别出门了,备一些吃的放行李箱里,实在要出去吃东西,,两三个人也不行,叫上几个男人,听到了么?
她轻笑,我和男人出去吃饭,你不吃醋吗?
他一本正经,严肃的说:不吃。
他又添了一句,但不许喝酒。
我酒量很好,一般人撂不倒我。
许邵东眉头轻拧着,那也不行。
程潇看着他严肃的脸,又笑了,你放心吧,我听你的。
他没再说话。
隔了好久,她始终一动不动,许邵东几度以为这女人是睡着了。
然而,她又是没预兆的冒出几句话来。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吃好饭,睡好觉,不要去陌生的地方,我很快就回来。
好。
她轻轻的笑,轻轻的说。
等着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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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四点半,程潇悄悄起床了,她把许邵东设的闹钟给关了,拿着东西小心翼翼的离开,她开车回到家,收拾好东西就去了机场。
天还是黑的,而且很冷。
许邵东坐在床边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来回的按着开关,房里一暗,一亮,一暗,又一亮,他仍旧什么都看不见。
事实上,他这一夜就没睡着,大概是因为她要走,从晚上十点多一直到她离开,他都是完全醒着的,程潇可能是不想让自己去送她,她关了闹钟,悄悄起身,然而许邵东一直醒着。
程潇踮着脚尖走的声音他都清楚的记得,最后,那个女人牙没刷脸没洗,可能是怕吵醒自己,当然了,他的装睡技术也非常的高,这一期间,装的出神入化,一丁点也没让她看出来。
程潇走后,他也没睁眼,想着试图睡一会,过了一小时他也没能成功,最后还是爬起来抽烟。
后来,他拨了程潇的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
又拨了一遍。
还是没人接。
他放下手机,自嘲的笑了笑,当然没人接了,她人在飞机上。
一夜没睡,他也没觉得困,随便下了点面条吃完喝完就换了套衣服出门。
自然不是冲上的士奔往机场去找程潇。
他要去咖啡店,女人走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程潇走了,顾宁跟着江荷去外地玩了,生活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他自己。
有时他一个人坐在电视前,听歌,听电视剧,就这么听着,也能很有意思。
不知不觉的,过去两天了。
一天早上,许邵东找到一家珠宝店,然后走了进去,他什么看不见,瞎摸索着就进去了。
许邵东没带盲杖,没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因为那可能会让他看上去像个抢劫犯。
许邵东走到柜台前停下,他的手放在玻璃柜台上,感受到指尖的冰凉,他的听觉很好,甚至听得到那些微乎及微的窃语,这种事情遇多了,刚开始会愤怒,会自卑,会伤心,但是那么多年过去,漫长的岁月沉淀下的大多是沉静与淡定,以及对一些恶意的漠视。
他也并不指望所有人都对残疾人报以怜悯之心或是所谓的善意,不去注意,也不会强求,这世间本不是非善即恶,非恶即善。
后来,有个年轻的导购来招待他,可能是不想让这位客人太尴尬,小姑娘态度不错,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他说:钻戒。
于是导购开始专业的介绍了,产地,切割,克拉,寓意,设计师,以及价钱,这些许邵东都不关心,没过多久,他就打断导购员的话。
我能摸一摸戒指吗?
*
许邵东回到家以后,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一个在手机里并没有备注的号码,一长串的数字,深深的映在他的脑海里。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挺沧桑的,但他不过就比许邵东大四五岁,他叫张峰,奶奶是个泰国人,也算个中泰混血,正常住在中国,是十三年前许邵东在沙漠越野车赛认识的赛车手,十年前车队解散,张峰回到了泰国。
电话接通了。
峰哥。
听到他的声音,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
是我。许邵东微拧着眉,静静的听那头给自己的回应。
我操,邵东?邵东是你吗?张峰先是吼了声,后又压力了声音,小心翼翼的。
许邵东低笑了声,我就拨试试看,没想到你还用这个号码。
妈了个逼的,你打电话给我干嘛?你他妈不要命了,你是想让他们发现你还活着吗?
峰哥,不会的,一通电话而已。
沉默良久,电话那头声音低沉,说了出个艹
峰哥,你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我他妈每天提心吊胆,就怕再被他们盯上,你说老子好不好。
他们找过你?
找过一次,阿玲,从我这把你的画拿走了。
许邵东眯着眼,不语。
我看她对你用情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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