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点头。
她激动的快哭了,高兴的捻着眉心,叹:二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荷捂着胸试着平静了一会,半躺了下来,吸了口烟,才说:我说你也太没良心了,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竟然都不知道,老实交代。。
程潇依旧眯着眼,脸上有丝笑意。
瞧你那笑意盈盈的样,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
江荷等得不耐烦,贴到程潇旁边,好在浴缸很大,不至于很挤。
她揉了一把程潇的胸,邪眼睨着她,说:气色不错呀,被男人滋润了?江荷眼里放着光,那个了?!
程潇一把打开她的手,微嗔了一句,别乱说,没有。
江荷侧着身子盯着程潇问,再不说我可放大招了。
程潇也翻身看着她,神色百味杂深,说是凝重,又有些妩媚的味道。
话到嘴边,她弯了弯嘴角,笑了。
江荷咂了下嘴,邪邪地看着她,问:快说说,什么样的男人。
你见过。
江荷一脸陶醉,瞬间狰狞,声音尖尖的,喊道:我去,不会是和岳南复合了?!
不是的。
程潇吸了两口烟,缓缓说:我还没说第二件事。
江荷勾着嘴角笑笑,继续继续。
他叫许邵东,他是个盲人。
江荷愣了一下。咧着嘴笑,点了好几个头,哈,盲人好,盲人好。
我没跟你开玩笑。
江荷侧脸看程潇,她的眼神真实,平静,认真。
江荷咧嘴一笑,真假的?
程潇点了下头。
江荷懵了一下,眨巴眨巴眼,不吱声。
荷。
江荷拿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一条细烟寥寥升起,弯弯曲曲,渐渐散了。
她抿着嘴,说不出来话。
江荷?
江荷皱了下眉,低下眼去。
你怎么不说话?
江荷咬了咬下唇抬起眼,依旧蹙着眉,看着程潇漠然的脸,二潇,你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程潇半扬起嘴角,轻语: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江荷哈哈的笑出声,一本正经的说:像。
程潇严肃的看着她。
你别闹。
我没闹。
真的假的?
程潇微抿着嘴,赤诚的看着她,点了两下头。
江荷坐了起来,一滴温水溅到程潇的脸上,顺着白嫩的皮肤滑了下来,挂在下巴尖。
你开什么玩笑。她不去看程潇,蹙着眉头问,一个瞎子,你图他什么?
我不图什么。顿了半秒,程潇又说:瞎子也是人,为什么总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他们。
这不一样。江荷有点激动,总之,我说不上来。
江荷站了起来,裹上浴巾,赤脚站到地上,俯视着浴缸里的程潇,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江荷走了两步,滑了一跟头坐到地上。
程潇坐起身来,唤道,江荷。
她没跌出什么毛病,索性坐在地上,低着头,两人一时的静默。
你没事吧。
她不语。
地上凉,快起来。
程潇,我知道我管不了你,每次你做什么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仔仔细细想好了的,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你静下来好好想想,我求你再好好想想。
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你不能被一时的错觉冲昏了头。
我清醒的很,江荷。
当局者迷,那个男人肯定有吸引人的地方,可再有魅力,再吸引人,他也是残疾人啊。
程潇无力的躺了下来,她睁着空洞的双眼盯着屋顶,然后淡淡的说:在爱情这个词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
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对我来说,真是太不容易了。
可你有想过你哥怎么想?你爸妈怎么想?还有亲朋好友?你别忘了,程家交际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程潇不说话。
你爸爸老古板,绝对没可能同意你们的事的,再加上你那个多事的后妈,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到时候在你爸面前煽风点火,你爸爸能不顾街旁邻里亲戚朋友的闲言碎语,能,
程潇打断她的话,这是我的事。她闭上了眼,又说:我不想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缓缓的没入水中,巨大的温暖把自己完全包裹住,这般温暖,那般惬意。
一会,她的脸浮了上来,头发紧贴着头皮,弯长的睫毛上沾了几滴水珠,她闭着眼,也不说话。
我是真喜欢他。
沉默良久。
你要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每一个结果,每一种可能,作为朋友我无法为你决定,即便是再亲密的人,也无法为你做任何决定,这些毕竟都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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