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还想再说什么,被男人的声音打断:芳子,赶紧走了,一会儿该抢不到好位置了。
芳子应了一声,站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放在女儿手心里,最后又不放心地嘱咐:别乱跑,乖乖在家玩。
丽丽看见水果糖,眼睛亮起来,乖巧地点头。
这时,张婶子从院子里小跑着出来,一把拉过丽丽,不悦地看向芳子:还磨蹭什么,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说完,转身拉着丽丽回屋,边走边小声嘟囔着: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芳子看着婆婆拉扯着女儿进屋,嘴角扯出个勉强的笑容,转头见季善善好奇地打量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匆匆和男人推着小推车出了胡同。
季善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也就芳子这种傻女人能忍得下去了。
这张婶子真是黑了心肝,孙女也是自家的血脉,为了个没影儿的孙子虐待亲生的孙女,也就张婶子这样的人能干得出来。
不过就这老太太的心思,就算干出什么坏事也不足为奇。
让季善善感到意外的是,真让她一语成谶地猜了个准儿。
上午的时候,隔壁就传出来了哭天抢地的哭喊声,季善善本以为是张婶子又在打骂孩子,没想到她竟然把孙女弄丢了。
说是带着孙女去市场买菜,她和人家摊主讲价,一眼没看住孩子,就转了个身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季善善过去的时候,隔壁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街坊邻居。
张婶子就坐在院子中间,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呦,我可怜的孙女啊,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呀..
如果季善善是个不了解张婶子是什么人的,还真会被她这伤心欲绝的样子打动。
毕竟丢失的是个三四岁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人人家里都有孩子,任谁见了这一幕心里都不会好受。
有几个年龄和张婶子相仿的妇女在旁边安慰着:老姐姐,你先别着急,你好好想想你带丽丽去的哪个菜市场,咱们大伙儿帮着过去找找,也许孩子只是贪玩藏起来了。
张婶子听了这话,小眼睛骨碌了几圈,敛去眼底细碎的光芒,抬手用力地拍着脑门,嗷嗷地哭着:我想不起来了呀,我脑子吓糊涂了,我没文化,不认识路呀..
众人一听她这样说,都傻眼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这是急火攻心,急懵了呀,你别着急,慢慢回想,平时你最常去哪个市场买菜?
别光着哭,现在找孩子要紧,那么点大的孩子根本不认识回家的路,再让人贩子带走就完了。
张婶子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一样,依然哭得要死要活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我乡下老婆子没文化,不认识路啊..
街坊四邻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意思?想不起来在哪里丢的孩子,那这事估计是悬了,丽丽这个小姑娘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张婶子见没人说话了,一双浑浊的泪眼里闪动着点点暗芒,愈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芳子要是再生一个,一家子都要挨罚款,听说罚的还不少,这穷家上哪去找那么多钱。
可是不生的话,她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他们老张家就她儿子这么一根独苗,怎么可以没有孙子呢,那岂不是要绝后了?
之前她一直在乡下,离得远也管不着儿子两口子的事,这几天她来城里帮着看孩子,明里暗里示意儿媳妇躲到乡下再生个儿子。
可听他们两口子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生了,不生怎么能行,都是家里这个碍眼的臭丫头占了她大孙子的位置。
如果没有她,那儿媳妇就有机会再生个儿子,她再去找几个生儿子的偏方,保管明年就能抱上胖孙子。
也是她运气好,前几天出去捡破烂的时候,听几个老太太背地里议论,说是有户人家女人没法生育,想抱养个孩子。
年龄大点无所谓,几岁的都行,人家也不是白要,女孩给五十,男孩给一百。
听在她耳朵里,简直就是瞌睡递来了个枕头,正是时候。
原先她想着把臭丫头带到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弄死,掉河里淹死,推下楼摔死,无论什么方法,只要死得远远的,不再碍她的眼就行。
现在有钱可赚,又可以把臭丫头弄走,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她也不想计较到底是不是真有人想抱养孩子,有钱不赚是傻子,要是真落在人贩子手里,也是臭丫头命不好,怨不得她心狠。
张婶子哭累了,抹着眼泪干嚎,透过手指缝悄悄摸摸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她装的像,应该没人能怀疑到她头上。
毕竟虎毒尚不食子,故意把孩子弄丢这事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所以大家只是唏嘘这一家的遭遇,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张婶子嘴角的那一抹得逞的暗笑。
季善善也是当母亲的,对于丽丽的遭遇也是感到痛心,但她心底隐隐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她觉得张婶子不像是真的伤心,早上还因为一碗鸡蛋羹,教训儿媳妇,骂孙女的话更是难听至极,她怎么可能真的心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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