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领导为难地搓搓手,这
我就问你,做好人好事,是不是错了?如果是错的,那我以后告诉我家枝枝,千万别乐于助人,千万别当雷锋,看到别人被打,当眼瞎。
那,处分就算了吧。
凭什么算了,那我儿子白挨这顿打了?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啊!陈良煜的父母咽不下这口气。
始终没说话的孟宁,突然说道:叔叔,阿姨,你们知道你们的儿子是怎么对我的吗?他关着门,不让我出去,然后,手掐着我的肩,她的手突然放在自己衣服领口,往下往外扯,就这样,手伸进去。
方才嘈杂热闹的病房,陡然静下来。
刘白走上来,揽住孟宁的肩。
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事儿确实算不了。您的儿子不能白被打,他身体上受的伤我们都看得到;我的女儿呢,她心理上的痛苦,没有任何人看得见。我明天会联系律师,未成年人性侵未遂和未成年人打架斗殴,都会交由律师一并处理。
沈先生,沈太太,你们意见如何?
沈明枝父母当然点头,欣然答应,可以。
在场的其余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叫律师,吃官司,这事儿说不准就闹上新闻头条,未成年人性侵未遂,影响尤为恶劣,以后学校招生怎么招?学校的名声会因此衰败多少?不得而知。
学校那边不同意,苦苦相劝。
陈良煜的父母也不同意,他们不同意的原因是这不是未成年性侵未遂,陈良煜已经,成年了。
成年的就不是性侵未遂了,而是强.奸未遂。
轻者三年有期徒刑,重者十年有期徒刑。
陈良煜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人生的重要关头,怎么可以在这个时间犯错?
陈良煜的父母一改刚才质问的语气,苦苦哀求孟宁的父母,近半百的人,跪在孟宁的脚边,为自己犯错的儿子求情。
孟宁有过动容吗?有过的。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儿子的错,要由父母买单?父母把他带到世界上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为什么父母就应该这样辛苦吗?
元旦之后的三天假期,陈良煜的父母都跑来她家门外。
一月寒风凛冽,窗外大雪纷飞。
平日里非常好说话的孟家人,门窗紧闭,对他们脸上的斑驳泪痕置之不理。
律师来之前,刘白问过孟宁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起诉,妈妈可以让律师回去。
孟宁:妈妈,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愿意?
刘白:你总是往外面看,是心软了吗?
孟宁说:我的心一直很软。
刘白愣了愣。
就是因为我心很软,所以让他有接近我的机会,可是妈妈,我一直以为我对他足够狠心了,也足够不给他面子了,他为什么还是纠缠着我呢?
沉默许久,刘白说:有的人,可能天生就觉得自己很优秀,或许女孩子无意看他一眼,他就觉得女孩子爱慕他。她忽然抱住孟宁,我的宁宁,不是心软,只是很善良,但是她没想到,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
孟宁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哽咽着说:妈妈,我真的好难受,真的,特别难受。我要起诉他,我要他坐牢。
好。
孟宁那天之后就高烧不退。
之后,她没再去学校,也不想去学校了。
她提早回江城过寒假,孟响见她提早回来,开心得不行,跟只跟屁虫似的黏在她身边,嘴里始终念叨着:姐,你能不能别去南城上学了啊?留在江城不好吗?你不在家,没人陪我说话,我真的很无聊。
孟宁轻飘飘道:好啊。
直接让孟响懵了,啊?
孟宁说:我说,我留在江城上学,听清楚了吗?
孟响激动的上蹿下跳:真的吗?
孟宁:嗯,真的。
她不想再回去了,不想面对任何流言蜚语,不想面对学校里的一切了。
逃避有用吗?
对孟宁而言,有用。
来年春天,刘白给她打电话,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孟宁:好消息吧。
刘白:那个男生,四年有期徒刑。
孟宁无波无澜,那坏消息呢?
刘白长叹气:截止到今天,正好两个月,我们没有见面。
孟宁:
这件事,在孟家是个禁忌。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而附中那边,陈良煜早在元旦就被学校开除,不是附中的学生了,这样,也不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那半年。
对孟宁而言,美好又可怖。
美好的是,她遇到了江泽洲。
可怖的是,她被人渣缠上。
只是不管美好还是可怖,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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