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大咧咧地躺在单人沙发上,语调慵懒:行啊,不过江泽洲呢?
孟宁:他在弄晚饭。
周杨摸摸下巴,震撼:你可能不太清楚,江泽洲虽然会做饭,但是不常下厨。记忆里,我每年只能吃到一次他做的饭,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孟宁摇摇头。
他生日那天,周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因为只要他下厨,我就不会给他喊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过来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孟宁笑。
这确实是周杨会干的事。
周杨:哎,这么一想,江泽洲也快生日了。
孟宁眼尾一扫:他什么时候生日?
周杨说:七月底。
孟宁笑:还有两个月,哪儿快了?
周杨眼梢轻挑:这不是提醒你一下,毕竟今年可是你陪他过生日。
孟宁:是哦,今年是我第一次,陪他过生日。
说话间,厨房里安静下来。
江泽洲两只手,一边一个盘子,端菜出来。
周杨挑了挑眉,半羡慕半自嘲口吻,哎,要不是沾了你的光,我都不能在这种日子吃到江总做的菜呢。果然,哥们还是没有女朋友重要的。
江泽洲斜睨他一眼:要么吃,要么滚。
周杨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就不滚。然后转身,跟在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打开柜门,满墙的酒柜,他眉飞色舞,问孟宁,我给你调杯酒怎么样?
孟宁震惊:怎么有这么多酒?
周杨一脸云淡风轻,隐约带了点儿骄傲意味:都我买的,这儿最便宜的酒,一瓶八千。
那天周杨精神异常亢奋,嚷嚷着要施展手艺,给孟宁调一杯惊世骇俗的酒。
孟宁温温然笑着,向江泽洲求助。
江泽洲淡声:她酒量很不好。
周杨是个从不为难女孩子的人,听到这话,退而求其次,我给你调杯低浓度的酒,没什么度数,跟喝小麦果汁差不多。
小麦果汁?
啤酒。
和啤酒差不多的度数,孟宁放下心来,好。
见她同意,周杨转身就跑去拿调酒的工具,调酒调的跟耍杂技似的,极有观赏性,再加上他时不时挑起的风流眉眼。孟宁兀自感叹,这人真当是个妖孽。
一杯低浓度的酒,放在她面前。
渐变的蓝,由杯底往上,颜色浓度逐渐加深。
周杨:尝尝。
孟宁抿了一口,有点儿甜。
周杨:没什么酒味儿吧?
孟宁笑着点头。
于是周杨满意了,他到兴头上,又调了几杯高浓度的酒,放在桌上,示意江泽洲喝。结果到头来,自己一杯又一杯,喝得精光。
酒意熏得他脸通红,给老前辈似的,拍着江泽洲的肩,感慨万分:你终于找到媳妇儿了,都多少年了啊,终于谈恋爱了,爸爸好开心。
这边,周杨耍酒疯。
另一边,孟宁喝光一杯酒,双颊泛红,看不出一丝异样。
江泽洲以为,她还是清醒的。却没想到,孟宁突然扯着他袖子,叫他:孟响。
两个人,一个把他当儿子,一个拿他当弟弟。
江泽洲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史无前例的糟心。
好在周杨叫的代驾打来电话,江泽洲把孟宁放到一边,边接代驾的电话,一边架着周杨出去。玄关处换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孟宁紧巴巴地跟着他,双眼被酒气熏染,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你去哪儿?
江泽洲:我先送他下楼,待会儿就上来。
孟宁:那我跟你下去。
江泽洲:你在这儿等着。
哪成想喝醉了的孟宁,非常执拗,我不,我要跟着你。
对视几眼,江泽洲无奈,叹息:那你穿鞋。
孟宁的面色一如往常,只是换鞋时的动作透露出,她确实已经醉了。分不清左右鞋也就算了,脱下一双拖鞋,又换上另一双拖鞋。
然后仰头,我穿好了,走吧。
江泽洲好气又好笑,行,走。
三个人里,当属江泽洲的酒量最好,但江泽洲鲜少喝酒,即便是今晚,也没有碰过一口酒。他把周杨塞进后座,刚关上车门,副驾驶的车门也被关上。透过车窗,孟宁扣好安全带,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笔挺。如果坐姿能打分的话,她一定能打一百分。
江泽洲笑,怎么说呢,她喝醉了之后,还挺可爱的。
但转念一想,在他眼里,她每时每刻都很可爱。
将车开出停车场,出口路边,代驾等候多时,接过江泽洲递过来的车钥匙,瞥了眼里边儿睡死过去的周杨,送到了之后,我要把他抬回屋吗?
江泽洲说:我把他刚下的那单取消,重新下一单,你送到这个地址,到了之后按门铃,家里会有人来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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