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赶鸭子似的赶着吃完了晚饭,闻子越又被人推搡着上了楼。
看着那个瘦弱的风一吹都能飘起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姜凯昱忍不住叹了口气。
薛翊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给姜凯昱,若有所指的对姜凯昱说:“看到闻子越,本王总算认识到小石榴的睿智。”
姜凯昱:“别和我绕弯子啊,听不懂你说什么。”
“自从傍上本王这棵大树,殿下这一路好吃好喝悠闲自在,试问谁敢像对待闻子越一样对待殿下你?”
姜凯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树底下好乘凉,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知道就好,”薛翊说着,又给姜凯昱倒了杯魏国特有的果茶,状似随意的点拨姜凯昱:“那今晚……”
姜凯昱装傻,无辜的睁大眼睛:“今晚怎么了?”
“明知故问。”薛翊面无表情的说完,便起身走向驿站二楼。
姜凯昱细嚼慢咽的解决完晚饭,来到他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推开门,在门口往屋内伸着脖子寻摸了老半天,薛翊竟然不在屋内,不由得有些意外。
“居然没在屋子里等我。”姜凯昱撇了撇嘴,推门走进房间,语气里是无法忽视的失望,他以为刚刚在楼下,薛翊说了那番话,肯定会在姜凯昱的屋子里等着他。
可是,猜错了。
“唉……”姜凯昱叹了口气,回身把房门关上,刚想转身,就有一具滚热的躯体从后覆了上来。
不用回头,单凭体温和拥抱的力度,姜凯昱就确定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薛翊,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刚刚你在找什么?没找见你想要找的,你看起来很失望?”薛翊往姜凯昱的后颈处吹了口热气。
“皇叔之前在楼下说我的话,我想,此时此刻还给皇叔正合适。”
“什么话?”
“明知故问。”
“我真不知你想还给我的是什么话。”
“……”姜凯昱一字一顿,“明、知、故、问,我想还给皇叔的,就是这四个字。”
薛翊做恍然状,而后抱起姜凯昱,直奔床铺:“既然你我都是心知肚明,那我也不用浪费口舌了。”
姜凯昱其实不想拒绝薛翊,奈何之前姜凯昱和薛翊谈的条件还没谈妥,所以他不能轻易妥协。
“答应我的条件,你想把我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好。”
姜凯昱:“……”薛翊这么干脆利落就答应了姜凯昱,这让姜凯昱非常不适应,毕竟为了让薛翊以后不要乱杀无辜,姜凯昱之前可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让薛翊这个缺乏珍爱生命意识的嗜血狂魔同意,而现在却是轻而易举的从薛翊嘴里得到了肯定答复。
“你怕不是敷衍我吧?”姜凯昱怀疑道。
“本王说话一言九鼎,这世上无人不知。”
姜凯昱还是一脸的怀疑。
薛翊无法,俯首到姜凯昱耳边,神色略显不自在的低语:“此生好不容易得一暖床人,才热乎了那么一回你就冷着我,你整日满口仁义民主,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仁义民主?”
听到薛翊形同抱怨的一番话,姜凯昱忍笑忍得辛苦,挑眉道:“敢情我搁你这就是个暖床的。”
“让我知道你的好处,也许你在我这里的地位会略有提升,所以,充分的向本王展示一下你的好处。”
两个时辰后,身体疲惫精神亢奋的姜凯昱趴在床上,看着一旁慢条斯理穿衣服的薛翊,撇了撇嘴。
“完事就想跑是吧?”姜凯昱说。
冰山万年的薛翊居然不受控制的喷笑了一声,抬手顺了顺姜凯昱的墨色长发:
“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事?”
“其实我进你房间,并不是真的想进‘你的房间’。”薛翊特特咬重“你的房间”这几个字,语末嘴角挂出一抹微笑。
姜凯昱心说这人不会真的是完事就想跑吧,就听薛翊继续说道:“你想做皇帝,现在有个机会,只不过不是宋国皇帝,而是魏国的。”
姜凯昱一时间难以消化薛翊的话:“你想做什么?”
“让闻子越和他的入质队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你我取而代之。”
姜凯昱还是不明白:“然后呢?”
“闻子越在魏国的存在感极其薄弱,没几个人知道他形貌几何,你取而代之之后,借由他的身份去往魏国皇宫,拒绝入质,魏国皇帝若是不同意,那最好,直接夺了他的皇位,我助你成为魏国新一任君王。”
姜凯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叔,咱能不开玩笑么?听你说的,夺个皇位跟玩儿似的,若真这么简单,皇权更替岂不是三天两头就来上这么一回。”
“于我来说,夺权就是如此简单。”薛翊说完翻身下床。
姜凯昱起身拉住薛翊的手:“皇叔,求你一件事。”
“说。”
“我可以任你摆布,但是,请不要伤害闻子越。”
薛翊目色微沉:“你的善意终有一天会成为伤害你的利器。”
“不死不就行了,受到点伤害又有什么?”姜凯昱说,“从闻子越的身上,我看到了从前的我,如果他死了,这会让我想起,从悬崖上坠落时的无助与痛苦。”谢黎可以借由他姜凯昱复仇,可是闻子越又让谁去为他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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