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中到周末清校的时候,其实是对外开放的。
那本书中便有着这样的一个情节:
斐草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还是在一家酒吧推销酒水,他腿长脚长,虽然实际还未成年,但是面相很能唬人,他能说长得好会来事,是酒吧很王牌的一个推销员。
来酒吧的人嘛,无非就是喝酒泡妹或者一堆小姐妹扎堆蹦迪,不算乌烟瘴气,但总是吵吵闹闹的。人喝酒就要上头,上头就要来事,斐草来这里半年大大小小的麻烦也都碰见过,好在有惊无险,他处理的很好。
直到他被一个傻逼富二代看上了。
傻逼富二代姓秦,正处在 “她们都爱我的钱”“人间没有真情”“没了少爷身份没人愿意多看我一眼”的中二期。
秦中二第一眼见斐草就惊为天人,屡次三番骚扰又被对方眼里的野性激了一心的火花,他愿称之为爱情的火花。
于是他天天往酒吧跑,指名点姓就要斐草送酒。
他有钱有势,老板不能把财神爷往外赶,斐草也懂这个道理,不拒绝送酒,但他身手好,躲得快,又野又礼。
半个月下来,秦中二在酒吧花了快六位数,硬是连斐草的手都没摸到。
这证明了什么?我这么砸钱他都不倒贴,证明了他不是外面的妖艳贱货啊!
傻逼富二代兴头更盛,他们家不是根正苗红的人家,他脑回路又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想起了强上的下流主意。
他要求斐草喝酒,不喝就砸了这个酒吧,这杯酒瞎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但是斐草喝了,三杯酒下肚,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左手托着酒盘就走了,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秦二代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那天斐草从酒吧逃了出来,即便这么狼狈,他脸上也没出现惊恐无措,他趴在一个客人的车底离开了酒吧,好巧不巧,那位客人便在一中附近的酒店落宿。
于是斐草就势一滚翻墙进了学校:学校有校内湖,他准备泡进去硬挨一晚。
然后就被回到学校找东西、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陈蕴娇捡回去了。
……
傻.逼两个字,我只说一次。
棠华面无表情走在一中,跟在许端鸿身后穿过绿化林,向着正中心的教学楼走去。
他坚持要来学校的主要原因还是:恶俗玛丽苏小说里的一大半情节都发生在这座校园里,狗血、下/药、情书、宣战……能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来两轮。
明明天之骄子的一群人,陈蕴娇却写成了傻.逼,在她身边自动降智,脑子和尊严都不要了,没有半点贵族少爷的样子。好像在她的脑子里,高中生完全不用学习,不用接受家族的培训,只用为了一个私生女打的头破血流。
她以为这才是一个女人的魅力所在,不是看能力才学,而是看有几个追求者,追求者又是什么样的水平。
一中学生很多,所以正中心便划分了三栋红砖堂皇的教学楼,一个年级一栋。每个班级平均人数是三十多个,以成绩为划分标准,1班,2班……这样的阿拉伯数字依次排列。
棠华本来是艺术特招生,应该在专门的特长班或者国际班,但他文化课成绩也很出众,是从来没有掉出前十的人,所以虽然久不来校,高二主任还是将他挂名在了1班。
第一节 是英语课,预备铃已经敲响。
棠华爬上三楼,跟着许端鸿进门的时候,全班人的眼光“刷”地扫了过来。
三十多个学生,有的打着哈欠伸懒腰仿佛刚睡醒,有的嘴里还嚼着东西,补着早餐,有的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回头说笑,也有少数桌上堆着厚厚的书,埋头写着什么……
这里本是热闹纷呈,此刻时间却仿佛凝固了一下,瞬间安静了起来。
许端鸿站在讲台上,清咳一声:“这是我们班的学生,其中一个大家应该都认识,还有一个是转学生,往后希望大家好好相处。”
他又回头冲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笑了笑:“马上快上课了,座位空着的可以随便坐,班里座位都是学生自己选的。”
棠华点了点头,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声色特有的清冷,如三九的雪让人清醒:“棠华。”
然后便背着书包向角落走去。
他进门的时候便打量了一圈,只有侧门口单独坐着的一个人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分心,那人端正坐着,手里行云流水在写什么,浑身都透着认真的气息:那是斐草。
棠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他前面,在空桌子上敲了敲,压低声音:“你这里有人吗?”
斐草这才抬头,眼里本是一波海水,看到来人才闪现出情绪,笑了:“随便坐。”
见到他,棠华便不由阴转晴,感觉心里畅快了两分,径直坐下,侧身从包里拿出英语书。
但只摸出来了书,昨天检查光顾着书,他忘了放笔,似乎察觉到他的困窘,斐草从右边轻轻推来一支。
天气太热,斐草已经脱了西装外套,里面一件干净朴素的白衬衫,挽起袖子,露出紧实流畅的半截小臂,推笔过来便继续低头看书,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用我的吧,小少爷。”
不过声音怎么听都是含笑的。
棠华也不娇气,拿起来拆了笔帽放在手里,那上面还能感受到对方留下的炽热温度:“谢了啊,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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