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玉床上的美人衣衫半解,冰肌玉骨,一双含情眼仿佛能摄人心魂。
燕秦定定望着,并不疑惑过去的自己能如此摆设,若是他,有过之无不及才对,哪怕是他要拿着本命灵剑去把玩,他也心甘情愿地奉上。
“你别动,我替你疗伤,你运气便是。”
蔺绥的手掌按在了青年的肩上,手心下的筋骨皮肉都蕴含着力量,躯体内更是有他垂涎的天生道骨。
某种意义上来说,炉鼎便是被采补的器具,上等炉鼎辅以双修之法,如同疗伤圣药。
明明在大比上沉默凶狠的青年此刻却如乖顺的家犬,那只按住他的手分明没有用力,却让他动弹不得。
燕秦用力闭了闭眼,心里低语,这是曾经,那是自己。
可看着因为机缘幻境而陷入过往的青年跨坐在青年身上,酸涩尖锐的妒意还是如同蚂蚁爬满心窍,在这种诡异的与理智的僵持中,又因为那人是自己而生出隐秘的快意。
燕秦的视线落在美丽青年的身上,看着他带着水雾的眼眸,手指按着晨霜的剑柄。
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将注意力从青年自身转移到他所用的功法身上。
炉鼎?
可他分明是魔修。
燕秦心口泛起稀碎疼意,他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可不管是他身为炉鼎还是历经了什么成为魔修,都让他心里酸涩。
凝烟玉床上,青年的指尖泛着热潮的淡红,在剑修的脊椎上轻轻滑动。
这是个极具安抚引诱意味的动作,却又透着别的意图。
燕秦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想起了躯体内的道骨。
当他跨越剑宗的山梯站在顶端时,闭关许久的师父出关将他收为弟子,说他极具仙缘,身怀至宝。
这具天生道骨可助他修习,也会招来祸患与觊觎,与旁人的道骨不同,他的道骨可换主,虽可再修习但十分不易,嘱咐他务必守好。
燕秦的黑眸转动,心道不对。
他并非将浑身功力看为重中之重,他深爱阿绥,倘若阿绥有所图,必然会双手奉上,又怎么会让他化为魔修。
燕秦想知道答案,他并没有贸然在此时现身告知青年这里都是虚幻之境,担心他会因此心神大乱导致幻境外的躯体魔气暴动,又怕此处崩塌,他们都要困于此。
因此等到过去的那个自己离开洞府,洞府里仅剩一人时,他才现身。
蔺绥有些倦怠,这次疗伤将他的修为耗费了不少,尽管燕秦又补回给他甚至给的更多,可这具身体就是这么不争气。
眼角余光里又扫到了黑色暗纹布料,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有些昏昏欲睡的蔺绥攀附上男人的躯体,闭着眼睛问:“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燕秦微微失神,身体却先思绪一步做出了回应,手掌抚过青年的脊背按在他的腰上,将他贴着自己更紧。
那股暖香在鼻端浮动,不是洞府内燃着的香的气味,源于青年的身上,融入到他的肌肤皮骨中,骨髓生香。
燕秦本欲说出的话停在嘴边,有些贪婪地感受着青年的体温。
蔺绥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立刻睁开了眼,瞧见燕秦时,又放下了怀疑。
是燕秦没错,可怎么这副模样,不过是出去一趟又回来,好似有什么变了。
“在悬剑山外遇见什么了么,脸色有些不好。”
蔺绥仰着头伸手去触碰燕秦的下颌,指尖顺着他的脖颈线条划动。
燕秦摇头,握住了青年的手,轻吻他的指尖。
蔺绥握住了他的手,同他贪欢。
燕秦看着他微有些疲倦的模样,知道他为何而累,忍不住贴的更深。
“你怎么……”
青年的墨发披散,脚腕被握住,没了话语。
在青年为过去的自己疗伤的过程中,燕秦一直在看着,因而他知道青年身上有几颗痣,具体在什么位置,又有哪里碰了反应最厉害。
他如同过去的自己那般,执着于那类似于蝴蝶的青色胎记。
它振翅翻飞时,他们亲密无间。
燕秦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等他理智回笼时,青年早已经在他怀里安睡。
察觉到山外传来的气息,燕秦不想和过去的自己对上,这只是存在于阿绥记忆中的幻象,不能多生事端。
蔺绥睡醒时精神好了些,被喂了一颗果子后睁开了眼。
“这次你睡了好久。”
黑衣剑修为他擦去唇边的水渍,动作轻柔。
蔺绥看向他,这是因为谁,但很快他的视线凝住,落在了身前人的脖侧。
这里没有痕迹,可他分明记得因为被弄得有些重了所以在这里留下了抓痕,即使燕秦恢复的很快,但是按照燕秦的性子,他不会刻意去清掉身上的痕迹,除非是自然消失。
他仔细地看着身前人的脸,直到把人看的不自在。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妥吗?”
黑衣剑修有些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
蔺绥摇头,垂下眼眸,再度抬眼时,眼里光芒潋滟,如同幽暗的河,让黑衣剑修有些失神。
蔺绥看着七十年前稍显青涩的燕秦,唇角微扬。
他知道真正的燕秦也在这里,只是藏起来了,不知在哪个位置。
如果没有燕秦的介入,或许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他不至于迷失,只是在看见时,忍不住放纵了自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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