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殊表情有些遗憾,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多谢。”
蔺绥这边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只知道定魂玉的上一次出现是在一个鬼修手里,那鬼修习控魂役鬼之术,需要用到定魂玉作为法宝,之后鬼修没了消息,定魂玉也跟着失去踪影。
“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丹殊大咧咧地说,虽然当初蔺绥他们不出现,他也不会死在松青道士的手里,但肯定也讨不了好。
“三月不见,你的气息变了许多,行事风格也有改变。”
蔺绥发现了丹殊身上的不同,要知道之前这可是一条贪恋美色的淫蛇,泡在人间风月场所中,动不动就跑去看美人,哪怕身受重伤,嘴里也不闲着,原型都敢调戏人。
现在倒是收敛了很多,虽然身上依旧有着浪荡子的气息,但却没见他总是念叨着风月事,身上的妖气也增强了不少,像是经历过什么而沉淀下来。
“历了情劫,你现在看我的原型可不是当初那条小蛇了。”
丹殊笑嘻嘻地说,好似对情劫浑然不在意,依旧是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可在他低头的那一霎,蔺绥还是捕捉到了他的难过。
蔺绥也没提,只是顺着说:“是么,黑伞装不下你了?”
“我还可以变小。”
话题好像就在这一瞬间到此为止,静默了一会儿之后,丹殊忽然抬头问道:“你喜欢他们吗?”
丹殊早就从他们一模一样的面容上发现端倪,他不知道具体内情是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几分,毕竟蔺绥要找定魂玉,那俩多半是一个人。
蔺绥并没犹豫地点头,丹殊呢喃:“那个道士我不知道,但是燕秦也喜欢你。”
他说出了曾经和燕秦的关于“情”的对话,脸上有几分寂寥的神色。
“遇到她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喜欢,不是随心而起的追随,也不是转瞬即逝的贪恋,那天很寻常,她坐在马车里,从我面前经过,正好掀开了帘子,和我对上了视线,对我笑了一下。”
“我还说燕秦不懂,原是我不懂,想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怎么就不叫情呢。”
“那是一种强烈又急促的感觉,从未有过的陌生,在这种感觉来临之前,我才发现之前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们也是如此吗?”
丹殊似乎在寻求共鸣,又像在寻求答案,又好像只是平常的倾诉。
蔺绥眉间神色难辨,回应道:“爱有千百种。”
对于蔺绥这种防备心很重的人而言,爱从来都不是突然降临的。
他不会有陌生而浓烈的悸动,他的心藏在厚厚的阴云与算计之下,只有炽热的爱意与坚定的忠诚和不畏惧伤痕的心才能走到他面前。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他能清晰的感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不过现在回头去看,好像那些感觉又不太分明起来,那些爱意好像早已模模糊糊的生根发芽,缠绕在心窍。
那是燕秦不知何时在他心里种下的种子,在他察觉时,心已经被裹满了。
蔺绥忽然间又生出些好奇来,他是这样,那么燕秦呢?
若是之前蔺绥也会笃定燕秦也和他这般是逐渐改变的,不过现在倒不是这么笃定了。
因为他是由己及人,但燕秦并不是他。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得不到答案,未来……未来也说不定。
丹殊洒脱地笑:“看来我又以为自己都弄明白了,这些事可真复杂啊。”
他们没再说起这件事,朝着鹰山而去。
鹰山山顶的大石上,若一正在又一次推演。
他停下手,陷入思量中。
一只纸鹤飞到他身旁,他将其拿在手中,让它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这是师门的召令,这已经是这几日第四只纸鹤了。
想必他师父已经知道了梧城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召他回去说些什么,又或者是旁敲侧击,若一都不感兴趣。
蔺绥说过,他一定会杀了了尘。
即使那是对他有养育与教习之恩的师傅,若一也没有恻忍。
按照人间道义和他所受的经义而言,他应该保护了尘,可他已知分魂内情,明白师父已经走上了歪路,所以不回去不受理才是他目前最好的应对方法。
“又没推演出来?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一道鬼影在他不远处浮现,靠在大树上满脸讥讽。
若一并不理睬,再一次起卦。
经过几天的调息,燕秦和若一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蔺绥回来时,看向了若一。
“推算出来了么?”
“有人进行了干预,天机被蒙蔽,只能算出在西北方。”
若一眉心微沉,对自己只能给出这个答案万分抱歉。
他原以为推演一个定魂玉的位置不是难事,但是在初次演算时就发现端倪,结果被层层雾气笼罩,昨日他连算三次发现在东南方,可仍然觉得不对,所以在今日又再度演算,果然发现其中有层层玄机,东南不过是诱导,真正的定魂玉处在西北方。
只是具体在西北的哪个位置,不得而知。
布下这些疑云的人,卦术定当十分了得,在他之上,甚至在他师父了尘之上,是个需要警惕的人物。
燕秦轻哼:“不过如此,不如和我回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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