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绥刚从闭关室里出来,自从五年前越级渡劫后, 宴绥就时不时地闭关巩固修为, 虽然麻烦了点, 但好处也不是没有的。
至少现在邈清真人不再拘着他,有时候宴绥也能下山逛逛到处游历,顺手拔除几个为害乡里的小妖怪,遇到上门找事的仇家, 他也有了自保甚至反杀的能力。
就是说, 只要不惹到某些长老和大神,宴绥可以在白玉京内外横着走。
“路上小心。”
宴绥和这几个眼带孺慕的小师弟们寒暄几句,又指点了几处修炼上的问题, 就笑着目送几人推推搡搡你追我赶地往思过崖上去了。
上次和邈清真人说了思过崖缺口的事后,不知道邈清真人是怎么和白玉京掌门和长老们商量的,等宴绥再被自家师尊赶上峰顶的时候, 发现靠近崖边的地方,从山脚到峰顶, 每过一段路都驻守了白玉京的弟子, 警告路过的弟子们不要靠近, 罗星峰的峰主还亲自布下阵法,将思过崖下的缺口暂时补了起来。
总之这几年来,宴绥的日子过得还算舒服,要说真有什么上心的,应该也就只有此时不知道在哪里默默修炼的他的师弟,这个世界的主角万云舸了。
其实话说回来,之前宴绥越阶升级,追根究底的话,和万云舸还有一点关系。
那时候自己刚经历了长途跋涉,身上伤势刚刚痊愈,再加上黄郁说的那些自己完全没印象的事,宴绥的脑子里瞬间充斥了爆炸量的信息。
可能是刺激狠了,直接心境剧烈波动,导致雷劫趁虚而入,结结实实挨了三十六道雷劈。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在被雷劈过之后,脑子里原本感觉空了一块的地方,又模模糊糊填满了一些。
比如说,百川城熙熙攘攘的人群,比如说被他抱在怀里眉眼冷秀漂亮的眼熟姑娘,再比如说思过崖上,提着自己草编的小兔子莞尔一笑的人。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里,温泉朦胧水雾中,自己揪着心瞥见的那一块红,和他下定决心要找到的那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宴绥觉得自己好像隐约挖掘起来了一点,但真要细想,却又像是抬手握烟,扑了个空。
所以,宴绥很期待能再遇见万云舸,亲自问问他或者再仔细看看他的脸,也许能搞清楚自己的记忆为什么独独缺了关于他的那一块。
但按照剧情发展进度,万云舸离开白玉京十年后,才因为破参魔尊攻破白玉京以白玉京弟子性命相要挟才重新回来的,现在还有一半的时间呢。
“哎,愁人。”
宴绥拍拍因为长时间打坐而起皱的衣摆,向着思过崖旁茂密的树林望了眼,抱着游隼剑慢悠悠地下山了。
“话说回来要不要先提前暗示下师尊呢?”
小声咕哝了一句,宴绥眼前最烦恼的还是之后魔族攻上白玉京,白玉京弟子顽强抵抗死伤惨重的事情。
不知不觉宴绥都在这个世界待上了好久,说是没有感情的那绝对是骗人的,眼看着同门惨死刀下他于心不忍,可是同时宴绥的理智很清楚,不能过多干涉剧情以免引起和谐值不必要的波动,他周围的人也不过是和谐文小说里的各类角色罢了。
提前告知邈清真人做好准备,先不说邈清真人会不会相信,就怕因为他的一句话,让原本的剧情线彻底走歪,引来更大的麻烦。
“啧,烦人!”
踢飞脚边的石子,宴绥揉了把脸,纠结地在路一旁的树下蹲下,薅了根草在地上划来划去,好在路上安静得很,没有人能看见戈鋋峰的宴师兄此时毫无形象的样子。
应该没人吧?
忧愁了半天,撑着脸蹲在路边的人后知后觉地后背有点发毛,宴绥快速警惕地环顾四周,化神期的五感又探出去一段距离的神识,发现四周确实没有人经过,但他这种被偷窥的感觉依然强烈存在,让他忽视不了。
说来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化神期五感太过敏锐还是他哪里有点毛病,总是时不时地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哪怕是在狭窄的一眼尽收眼底的密室,那种被人悄悄看着的毛毛然感觉每天都会出现。
怀疑过对方可能修为更高,他曾经甚至旁敲侧击地问过邈清真人,能不能看见自己身边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得到邈清真人一个略带嫌弃的复杂的眼神。
今天又是这样,宴绥确定自己毫无遗漏地扫视了一圈后,没找到什么异常后,都有点习惯了,继续愁着要不要提醒做先手准备的事情。
“都我快给你忙疯了你居然还在这看你师兄?”
远在另一片大陆上的一个密林山洞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难得没有笑意的巫妖弯腰进了山洞,就看见角落里的人又在抱着同音镜看得认真。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破参用剑捅了个对穿?”
“还在这看心上人呢,要是有了个什么意外,别说这辈子,还是好好等着下辈子投胎给他当儿子吧!”
哗啦一声,看着人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巫妖气得直接把东西扔在了地上,幸亏还铺着一层草甸,不然差不多也得碎个七七八八。
这些年下来他算是知道了,对于没被放在心上的人,万云舸是一句话都懒得奉承的。一开始巫妖开开他玩笑这人偶尔还有点反应,几年过去,万云舸是彻底无视他了。
盘在墙角的莫西已经见怪不怪,缩了缩尾巴不耽误他好好补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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