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告诉你们不是这样呢?”
“想想我,想想我明明这么恨宙斯,为什么这些年却表现得像个乖女儿?”
和窗外无动于衷的阿卡一对比,房间里的神明们倒是显得反应过大。死神大抵是猜到什么,夸张地倒吸了口气,其他人再不济也像哈迪斯一样,面色微沉。
这明显就不能用闲聊的态度来听了。
赫菲斯托斯搬出几张板凳,所有人在火堆边坐下。
雅辛托斯看着屋内的变动,眯了下眼睛,抬手将阿卡勾到身边,压低声音:“你不是说,提起……那位的名讳,就会被听见?我们该不该去阻止一下他们?”
“……”阿卡脸上的淡然突然发虚了一下,眼神微微移开,“不用。”
雅辛托斯不解:“?你之前不是……”
剩下的话,被阿卡伸来的手阻住。
阿卡眼神有些忽闪,将雅辛托斯的脸拨回面向窗台,低声不自在地道:“因为……那时候我本想吻你。”
那么长时间,每当夜晚降临,他沉默着点起烛火时,总会想起前世。
雅辛托斯对黑暗的抗拒,就像无形的冷水,每当他因为雅辛的撩拨心中微动时,都会一盆滂沱下来将他浇醒。
但那天……雅辛托斯突然说,因为有他在,所以不再怕黑暗。
这句话比寻常的撩拨更加让他意动,就像将压在他身上的山轻轻抬起了顷刻,让他站在黑暗中难以自抑地情绪翻涌良久。
所以当雅辛托斯开口提及命运时,他不愿听到那扫兴的玩意儿,也不愿让命运听见后面的动静……
阿卡错开目光,不想将自己的心理剖析得那么坦荡,手指轻托住雅辛托斯的下巴,不让他回头,低声在雅辛托斯耳畔道:“别说话,她要开口了。”
里面的众神已经找好位置,雅典娜也组织好语言:“那次失败的政变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对神王之位毫无兴趣,却没头没脑地加入了争执。”
“这个疑惑维持了很久,直到某天,我回应了海洋上某个小岛居民的祭祀,落在他们岛屿上时,望见远方的雾中浮现出另一座岛屿,居民介绍说那是命运三女神的居所。”
雅典娜身体绷直,显然岛上的记忆对她来说极不愉快:“我当时没想太多,只回忆起糟心的过往,想上岛跟命运三女神理论一番,让她们改写这些荒唐膈应的命运,让我能救出母亲。”
她顿了一下,须臾的沉默莫名让人心中微悸:“我就是在那时见到了祂——命运。”
“?”死神忍不住开口,“什么意思?你说得好像命运是个人似的。”
“祂就是!”雅典娜的目光划过来,像锋锐的刀刃,“没有人知道命运居然诞生了自己的神智,所有人都以为,命运是由命运三女神裁定。”
“从亲缘上看,命运三姐妹是第五或者第六代神明,听起来是不是削减了不少威胁性?但如果真正掌控我们所有人命运轨迹的,不是命运三女神,而是‘命运’本身呢?祂可能从混沌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了!命运三女神只是遵循祂的意志、替祂编织命运之线的侍女!”
赫菲斯托斯都不禁皱起眉头:“这只是你的猜——”
“不是猜测!”雅典娜说完这句,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音量一路拔高,刚刚那句否定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气息有些不稳地低声道,“因为我亲眼看见了祂。就在那座岛上。”
雅典娜明亮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悲哀,更多的是厌恨:“祂似乎并不在意我发现祂的踪迹,或者说,根本就是故意现身让我看见。”
“我那时并不知晓,一心只想着那些糟糕的过往,祂又表现得非常友善,像个体贴的长辈,耐心地倾听我控诉的一切——”
“我以为,我就能改变命运了。”
“我以为,我的母亲能够自由了。”
雅典娜眼底浮现几分水光:“直到祂微笑着点头,像个欣赏完表演的观众一样站起身鼓掌,然后告诉我——”
祂说:“不可能的,傻姑娘。”
“你推翻不了宙斯,因为他是我钦定的神王。他会在王座上头戴冠冕,直到诸神黄昏。”
“你也救不了你的母亲,因为我的神王需要一位智者为他尽心竭力地出谋划策。”
“回去吧,为什么要让这些烦心的小事情成为你的困扰?放下心结,你会是宙斯最宠爱的乖女儿。”
然后,她就离开了。
那些坚持至今的抗争,那些被命运愚弄的愤怒,所有的奔涌的、嘶喊着不甘的情绪,统统留在了那座岛上。
她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为母亲抗争,开始奇怪于自己以前为什么要跟父亲对着干,那些曾经心头过不去的坎,都如命运所言,成了不值一提、能够轻易放下的小事情。
她真的成了宙斯的乖女儿。
“……最恐怖的是,在此期间,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雅典娜的手指被她无意识地捏得青白,她声音干涩地道,“好像所有的改变,都是发自肺腑,是出于自愿。”
“我不再会看着宙斯感到愤恨,即便想起母亲,也只是心头不舒服。”
“有关于再次掀翻宙斯,救出母亲的想法虽然偶尔会浮现,但再也没有哪次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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