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独一无二。
阿尔忒弥斯心都在滴血,世上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神明,眼睁睁看着自己富丽堂皇的神殿被拆,还要强颜欢笑着亲自监工的。
“哦,好吧。”雅辛托斯耸耸肩,语带惋惜,“我看你最近一段时间处理公务还挺积极,以为你会想多留几天,跟我多学学呢。最近咱们不是开始接触一些比较复杂的公务了吗?就不想趁着这股劲头——”
“不!”阿尔忒弥斯惶急得声调都不自觉地提高了。
开什么玩笑,她表现那么好是为了早日脱离苦海的,不是为了继续在苦海沉沦的!
雅辛托斯微笑着投去凝视。
阿尔忒弥斯原本扬起的脖子顿时怂怂地缩了回去,又在雅辛托斯变得更加死亡的凝视下,条件反射地及时崩住,勉强端回雅辛托斯教导的沉稳做派。
她大脑混乱了一会后,才艰难地扒拉出据说“阿波罗也曾学过的谈判技巧”:“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希望我在神殿现身,对吧?这段时间我跟在你身边干事,很清楚比起神明的赐福,你更信赖那些能够凭借人类自己的力量获取收获的办法。就好比你让我用人类的法子研究怎么配种,而不是直接用我的神力给予家畜丰产多子的庇佑。”
雅辛托斯带着点赞赏地颔首:“这确实是一条能说服我的理由。”
毕竟神明的赐福不可控,而通过配种得到的家畜的多产特质,却可以稳定地延续下去。
阿尔忒弥斯顿时颇受鼓舞,挺起胸脯再接再厉:“而且,阿卡一直不乐意看到我。比起留下一个为自己减负的近卫官,你一定更在乎……挚友的感受,对不对?”
雅辛托斯:“……这确实是另一条不错的理由,但你为什么要在中途停顿?”
听起来就怪怪的。
阿尔忒弥斯无语地和他对视。
有时候她是真看不出雅辛托斯和阿卡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这两人总会在她试探暗示时表现得比谁都正直。
就好比现在,她都能感觉到阿卡落在她后脑勺上的视线,不用回头,她都能想象出对方皱着眉头,很不赞同的表情。
她又不好莽撞的把话说得太开,这就导致她根本没法确定,阿卡又不高兴是因为自己编排他们之间的友情,还是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称之为“挚友”?
……总之就是不要试图干涉别人的恋情——或者关系,会变的不幸。
阿尔忒弥斯检查了一下背囊,除了弓箭,那些原本属于阿波罗,现在又属于她的玩具也被她一起塞进包里。
回斯巴达是不可能回来的了,只能带点纪念品以后回忆一下这个样子。
最后一缕阳光已经从泰格特斯山后消逝,难得的圆月从东方的帕尔农山升起,阿尔忒弥斯周身笼罩上圣洁的银辉,向天际飞去。
是时候了,她想。
是时候暴打阿波罗那个死弟弟!!啊!大半年都过去了,一回都没来斯巴达啊!干什么去了阿波罗!!
·
虽然不知道阿卡之前离开斯巴达那么久是干什么,但雅辛托斯可以确定,应该不是发展商会、招募雇佣兵那么简单。
做出这样的推论并不难,打从回到斯巴达以后,阿卡就像是突然回归到他们最初的相处模式,每天沉默不语地跟在他身边,入夜后都要兄长奥斯虎视眈眈地驱赶,才慢吞吞地离开。
“……他那是什么眼神?护食?”奥斯皱着眉瞪着阿卡离开院落的背影,直到小路上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才勉强收回眼神,“有件事我想拿出来和你一起商量商量。”
当初继位时,兄弟俩就做好了分工,奥斯负责一切和军事相关的政务,雅辛托斯负责其他。
基于斯巴达经历新政后,“其他”这一部分涵盖的政务足以让雅辛托斯焦头烂额,奥斯很少拿军事方面的政务来询问雅辛托斯,基本都是包揽了和元老院、公民大会的扯皮,这次主动来询问雅辛托斯,可见事情并不如他的语气那样轻描淡写。
奥斯将携带的军事地图摊开:“你知道,波斯的皇帝从登基以来,一直对我们地中海各城邦虎视眈眈。今天早晨,我才接到消——”
“等等?”雅辛托斯抬起原本撑着脸颊的手,有些奇怪地道,“波斯?皇帝?”
他的目光落向军事地图,本想示意兄长,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么个鬼地方,视线刚落在地图上,就定住了。
之前他还就坐落在以弗所的那座最大的阿尔忒弥斯神殿跟阿尔忒弥斯开玩笑,可现在,自以弗所以东,直到遥远的中亚细亚,北至锡尔河,南至底比斯,大片的区域被这个叫做“波斯”的王国占领。
他甚至花了一段时间,才在波斯西方的某个角落,找到标记着伯罗奔尼撒的岛屿,而斯巴达在这个小岛上就显得更加渺小了。
“……”雅辛托斯愣了一会,忍俊不禁地道,“我还以为你真遇到什么麻烦——你连开玩笑都这么认真?还专门准备了一张地图?”
“……?”奥斯缓缓抬起头,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不可置信的话一样皱起脸,“什么?”
雅辛托斯耸耸肩:“波斯,地图。我好歹也是个斯巴达人,如果这个‘波斯’真的存在,我怎么可能听都没听过?”
奥斯收起撑在桌上的胳膊,看着雅辛托斯半晌没说话,投来的眼神带着审视,过了片刻才道:“我希望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雅辛。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波斯?当初你接受最终试炼的时候,你以为那些军团为什么大晚上点着火把,故意对选手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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