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姆眼尖地看到,其中有一部分人比别人多出一个动作:“他们在往食料上滴什么?野猪的嗅觉非常灵敏,下过药的东西它们不会碰。”
“你是说这个?不是药。”雅辛托斯晃晃手里的精油瓶子,“这是从爱琴海东方的爱奥尼亚流传来的精油,可以食用的。”
他看诺姆还是直直地看着自己,好像被触及到了知识盲区,便笑了一下,主动说得更详细一点:“爱奥尼亚在制香上非常有名。这种精油里面,除了当做赋形剂使用的橄榄油,还包含有不少花草类香料,你说它是香水也行,雅典人经常拿它兑葡萄酒。”
“……”诺姆的表情有点复杂,想表现出嫌弃,又因为从未有机会拥有过这东西,眼神中难免露出些好奇。
雅辛托斯在兔肉边缘滴了一滴:“但这东西在我们的市集不太流通。毕竟使用香水后,很容易在潜行中暴露位置,而且价格非常昂贵,所以很少有人去购买。”
雅辛托斯顿了一下,补充多说了几句:“流入斯巴达后,这些芳油一般都是供给神殿祭祀时使用的,因为保存不方便的关系,神殿也会划拨出多余的部分,分给国王和元老院。”
他稍微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拥有这么多小瓶子:“我的父亲和兄长从来不用这玩意儿,所以全家的份例就都拨到我手上了。”
“刚刚达斯靠近我说话时,我就闻到了这股味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雅辛托斯示意诺姆往下方看,“他将把柄自己送到了我手上。”
石林重新归于安静。
野猪群已经被滴了香油的食料引到石林的另一边,扛着新猪的摩塔克斯小队趁机迅速靠近,将新猪绑住四蹄,倒吊着,挂在从岩石顶部垂下的绳索上,随后,解放了双手的他们轻松顺畅地顺着另一根绳索爬上石头。
“……”岩顶的选手们无声地打手势,确认进度,等小队全部抵达安全区域,并且割开挂着猪的绳索后,他们齐齐发出嘈杂的呵斥声,箭雨与石子重新砸向才歇了一会脚的野猪们。
诺姆蹲在石头边缘往下看,那头新猪毛色较浅,还挺好辨认,此时刚被割开倒吊的绳子,摔在地上后一骨碌爬起来,就被噪音和攻击刺激得跟着同胞们横冲直撞起来。
雅辛托斯已经没兴趣看第八遍驯猪了,他盘起双腿,托着腮帮子分享趣味小知识:“你知道,猪的嗅觉比狗灵敏,而且比狗聪明吗?”
诺姆惊讶地转头看他。
雅辛托斯就是随口一搭:“反正根据我的经验,驯猪比驯狗要快。如果放进已受过训的群体里,学习的速度还能更快。”
摩塔克斯选手们已经放下了新一轮的食料。
这次的食料滴加了芳油,野猪嗅觉灵敏,猪群几乎立即嗅到了特定的香味。
这一晚上在石林里四处乱撞,它们获得了一个经验,就是这香味代表着食物、嘈杂的声音停止、石林箭雨停下。
绑着食料的绳索还未完全放下,它们就涌了过来,甚至有几只跳起来,发达的肌肉支持它们跃起一米左右。
雅辛托斯居然还能用“看起来很精神嘛”的欣慰目光看着野猪,他用一种和小伙伴分享新鲜事物的语气给诺姆介绍:“如果是在家驯养野猪,即便和母家猪合圈,也要饿它个八九天,才能让野猪迫于饥饿低头去进食。”
“但这些野猪不一样。”他兴致盎然地道,“让野猪保持攻击性的方法,就是给予陌生刺激和保持饥饿。所以,为了给今天的试炼做准备,它们已经被饿了很多天,再加上现在又和同胞们在一起,有一定的安全感,因此面对食物没有那么硬的傲骨。”
诺姆的表情本来有点空白,毕竟在他的想象里,如果有机会和王储聊天,那聊的应该多少都是经济、政治、宗教相关的话题,哪晓得居然是养猪。
但他木着脸听到这里,心头情不自禁冒出疑问,忍不住开口:“那第一头呢?你们怎么训练第一头的?它没有同胞,警惕性肯定很强,如果就是硬骨头,坚持拒绝进食呢?”
“……”艾芝用大指往背后指了指后方的小悬崖。
“?”诺姆回头,话头一噎。
之前注意力都集中在摩塔克斯和野猪身上,没细看,这个小悬崖上铺了一层沾了泥泞的草皮,有几处没盖严实,露出底下支棱出的死猪蹄子,看那隆起的规模,底下少说有五六头公猪。
诺姆:“…………”
懂了,硬骨头都死了。
诺姆僵硬地收回眼神,重新看向岩石下。
那头新猪的迷茫简直显而易见,和同胞们在一起显然削弱了它的好斗性,作为群居动物,它本能地跟随着同胞们的步伐,却没料到同胞们突然停下。
摩塔克斯们已经将食料全部放下,野猪们牢记着一晚上受训得来的经验,毫不犹豫地一拥而上,对着食料埋头苦干,试图充饥的同时,享受难得的耳根子清净。
只有新猪毫无经验,没刹住车,鼻子和前方公猪的屁股狠狠“亲密接触”了一下,撞了个头晕目眩。
它晃晃大脑袋,被包裹在猪群中间,进退不得,猪鼻子嗅了嗅,闻到前方掺杂着奇怪味道的食料香气。
诺姆看着新猪缓缓摇摆的尾巴,仿佛能读懂它的判断过程:
应该是安全的,所有同伴都在吃那个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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