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月适时把许冬至背篓里背着的人参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动作十分随意,好像她放的不是百年人参,是一块破布。
虽然百年人参的外面确实包了一块破布。
左老中医是个惜药的人,见她动作这么粗鲁,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人参的破布掀开。
他以为那块破布里的人参就算真有些年份,就许新月刚才的动作来看,保存的也应该不是很好,但让他意外的是,这株人参不仅保存得十分完好,还像是刚刚出土没多久,连上面的叶子都还是新鲜的。
“这人参是你们今天刚挖的?”
“是的。”其实是昨天挖的,但许新月为了让它看起来新鲜点,特意用异能给它续了命。
“手法很好。”完全没有损害到哪怕一根根茎,即便让他来挖,也未必能挖得这么完好。
“我是专业的。”许新月一点也不谦虚道。
左老中医想到她刚才放人参时的动作,觉得她挖人参或许是专业的,但对待人参一点也不专业。
“这株人参,无论是从茎、叶 、果实,还是从根来看,都有上百年,是一株百年人参,还是一株品相极好的百年人参。 ”
他这话一出,许新月和许冬至没什么感觉,沈追司却是松了一口气。
“麻烦两位跟我去一趟我家。”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谈交易了。
许新月会了意,直接上手把左老中医小心翼翼掀开的破布粗鲁地盖上。
左老中医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开口道:“你动作小心点。”
许新月挺小心的啊!
“弄不坏。”她说。
“我来拿吧!”许冬至也觉得许新月的动作有点粗鲁,虽然他知道许新月不会弄坏人参,但别人不知道。
可惜他一个外表看起来六七岁,实际年龄也才八岁的小孩子,在左老中医眼里比许新月更不靠谱。
“你们俩都别拿,就放在这,有什么事要谈去我书房里谈。”
“可以吗?”沈追司问许新月和许冬至。
“可以。”许冬至点头。
然后,三人就去了左老中医的书房。
刚在书房里坐好,沈追司就开门见山道:“除了买人参的钱,你们还有什么条件?”
“我们需要给我们的钱找一个合理的出处。”许冬至说。
“比如?”沈追司问。
“比如我和我姐去医院看病的路上,碰巧救了你们家老爷子,你为了感谢我们,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还认了我和我姐当干弟弟和干妹妹。”许冬至道。
沈追司:“……”
沈追司试想了下,如果他们俩真的碰巧救了他们家老爷子,他为了感谢他们,确实可能会给他们一大笔钱,但是认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这完全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前面的可以,后面的不行。”
“认我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不行吗?”许冬至问。
“嗯。”沈追司点头。
“没让你真的认我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我们只是想借着你干弟弟和干妹妹的身份来防止我们的钱被别人觊觎。”许冬至说,“我们爹娘都没了,就剩我们姐弟俩,即便我们给我们的钱找了个合理的出处,没有靠山,我们也守不住我们的钱。”
“你们完全可以不暴露你们的钱,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觊觎。”眼下正在闹饥荒,他们俩小的小,弱的弱,不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靠山这种东西,只能防得住那些单纯贪财的人,防不住那些即将饿死的人。
隔壁省的流民就是一个例子。
有些人为了自己能活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们有必须暴露我们的钱的理由,并且是持续性的,我们不会一下暴露出我们所有的钱,只会暴露出一部分,后续还会再暴露。”许冬至说,“到时候,我们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别人,你为了感谢我们,又给我们送来了一笔钱吧!”
沈追司没有说话,他在想如何在不认他们俩当干弟弟和干妹妹的前提下,帮他们把他们拿出来的所有的钱都合理化。
这个问题,许冬至同样也考虑过。
除了让他假意认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外,他还想了一个备用方案。
见沈追司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就把备用方案说了。
“如果你实在不想假意认我和我姐当干弟弟和干妹妹,那就给我姐安排一个挂名的工作吧!比如照顾你们家老爷子。这样我姐每个月就有工资拿,我们剩下的钱也能合理化。”
“如果这还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只能给我们的人参再找一个有缘人……我是说,买家。”
沈追司在认他们俩当干弟弟、妹妹和给许新月安排一份挂名的工作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选给你姐安排一个挂名的工作。”他说,“但是,你说的算吗?”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姐弟俩,一直是他这个年幼的弟弟在跟他交流,身为年长的姐姐,许新月全程跟个局外人似的。
“算。”许·局外人·新月说,“我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沈追司没忍住问道。
“因为我人狠话不多。”事实是,许冬至跟她吧啦了一路,她基本没记住,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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