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识他是有的,道理他也懂,但他就是犟,死犟。
“那要有人能把它打下来呢?”顾谨再问。
“开玩笑,轰下来也是一堆废铁。”说起这个,小北特在行,还自发当起了解说员:“它的最高飞行时速是1.5马赫,最大负载是8G,攻角可达25度,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它不但跑得快,拉得多,而且它特别灵敏,要有个好的飞行员,它甚至可以贴地飞行,地上一只蚂蚁它都能拍清楚。”
“哎呀……”林珺突然一声喊。
这时快到军用港口了,小民就在前面,一扭头,车上了路基,前面是个铁栅栏,他一头撞开,车沿着台阶,往沙滩上去了。
小北探头出了窗户,尖叫:“歼机悬停了,我看到飞行员了。”
幸亏他没走,不但看到了活体的歼机,里面的飞行员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珺却紧紧盯着她的车,小民一路加足马力,直接往水里开去。
她心说,飞机黑不黑得到不知道,但她六十万的车要进水,可就报废了。
而此时,另一辆车,小民也是面色煞白,腿都是软的,但还在往水里开。
也就这车才能不陷在沙子里,可再深一点,底盘就报废了。
但后面的人不说话,他就只能继续开。
完蛋了,小民心想,今儿他妈的车要废在他手里了。
终于,法典摁了摁他的肩膀,小民于是一脚急刹。
小宪缩在后备箱里,捏起摩托骡拉牌五百公里对讲机,用一口极为纯正的英文说:“Lieutenant,The “9 Line”brief instructions,The “9 Line”brief instructions。”
小民和法典完全不懂,但也听的提心吊胆。
小宪自己其实更紧张,他才二十岁,眼眶青乌,面容苍老,唯有一双眸子,凌厉而明亮。
过了许久,对面传来声音:“Yes, 060~090。”
小宪回头给法典竖了个大拇指,才说:“2135 repeat accurately, and notify me when you are ready for receiving remarks。”
这是连小民都不懂的部分,所以他也抬头,眼巴巴的看着窗外。
歼机就在他们的头顶盘旋,而随着小宪发出一系列的指令,它还真的做起了动作,不可置信,小民回头看他头像鸡窝,瘦骨嶙峋,因为熬夜吊着俩巨大黑眼圈的傻弟弟。
不可置信。
但显然,他很快就要做到了。
……
再说另一辆车,是在公路上的。
其实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因为歼机没有飞向军事海港,而是不停的绕着顾谨的车在做各种东西,它压得极低,甚至不用借住望远镜就能看清细节。
小北抱着望远镜看了会儿,突然想起半夏来,把望远镜还给了她。
顾谨也不懂,就问:“它具体在干嘛?”
“应该是在表演,给JFO joint fire observer看。”小北解释说:“红国空军有一种叫联合火力观察官的岗位,他们凌驾于通讯组,引导组和侦察组之上,有在空军招待任务时,进行突击抽查的权力。”
小伙子感慨了起来:“舅舅,这些王八蛋太牛了,今儿大年初三,他们这是来挑衅的,瞧瞧,它在空中画了个C,看,它又画了个A……大摇大摆的,这,这太TM欺负人了,L,它在做S,喔,它可真帅!”
小伙子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到直接走人了。
他以为他顶多就看张照片,但现在,他居然看到,神TM的,敌方歼机的表演了。美滋滋的翘起了二郎腿,他回头对半夏说:“你可以想象一下,咱们现在是红国的空军指挥官们,正在尽情的看表演,看阅兵,开心吗?”
有个大飞机在天上耍,半夏也开心啊,这趟旅程虽然连东海市都没出,但她开心极了,她觉得今天超好玩。
“它要做危险动作了,舅,看好了,它在等待指令。”小北突然又说。
这下,顾谨都有点兴奋,林珺和半夏就更不必说了,没有体验过那种感觉之前人是不知道的,有架飞机在天上飞,管它是给谁做表演,他们的观测位置是最佳的。
而车厢里的形势,在这一刻忽而逆转了。
因为在一群一无所知的人中,小北的半瓶水起到了晃荡的作用。
顾谨问:“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作战部队要是于空中拦截,能截到它吗?”
小北说:“怎么可能,它肯定是有把握才表演的,不过它的油耗应该差不多了,它应该很快就要返航了。”
“如果油耗尽了还不返航呢,它怎么办?”顾谨再问。
“那就只能迫降啊,但是舅舅,那可是红国空军,人家的联合火力观察官肯定会做评估的,不可能让一架飞机耗尽油耗,迫降在咱们境内的。”小北说。
而就在这时,半夏叫了起来:“爸爸快看,它朝咱们飞来啦。”
林珺把孩子团在怀里,团得紧紧的,顾谨都吓了一跳,因为歼机就在上方,还真是,朝着他的车俯冲了过来,从地面看空中的俯冲物,尤其是快速度的飞机,特别可怕的。
这下不好玩了,刺激过头了,半夏把脑袋埋进了妈妈怀里。
给吓的瑟瑟发抖。
满车就只有小北在狂叫,尖叫,他还打开了窗子,在朝外面挥手。
当然,在他们看来,飞机是朝他们来了,但其实还离得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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