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阿纳斯塔西娅第一次失去伙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这是第一次,她不只是悲伤,而是感到切实的痛苦。多卡斯最后的死亡景象持续地在她脑海里出现,混杂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那冰冷的、像蛇一样无机质而黏腻的视线,被风吹起的落叶,还有冰冷的水泥地面,有血蔓延上去。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她,握着她的手,反反复复亲吻她的额头和发顶,甚至贴着她颈侧确定她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纳斯塔西娅又开口,声音低低的,“……那时候很痛。”其实她现在也感觉自己头一阵一阵的痛,像是神经被用力抽拉着,鞭笞着,应该是钻心剜骨的后遗症。
小天狼星搂着她的手一紧——
他要怎么形容自己知道阿纳斯塔西娅中了几个钻心剜骨后的感受?他形容不出。
那是在他破碎的心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
像有人冷酷地,缓慢地,将他拖进万丈深渊,从他的视线转向时钟开始,到他看见空中的阿纳斯塔西娅,她如落叶一样坠落下来,送进圣芒戈得到诊断,到她昏迷……那只手坚定地,冰冷地,不容反抗地拖着他下坠。
于是他的脚碰不到底,整个人往下沉,他快要爬不上来了……他感觉到自己内心某种黑暗的野兽在长啸,嘶吼叫嚣着杀戮和复仇——
但他的十指却在悬崖上拉出血痕。
他最后的理智挣扎着让自己不被拖进深渊——上面还有昏迷的阿纳斯塔西娅在等他。
这是他最爱的,最爱的女孩啊。
她不该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她不该承受这些痛苦和战斗……
或许她甚至不该选择这条道路。小天狼星在陪伴着昏迷的她的时候无数次这样想过——如果她是不会反抗的普通人该多好,她就会甘于压迫,慢慢接受黑暗,也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但这样小天狼星就不会爱上她,她也将不再是阿纳斯塔西娅。
她还是那朵暗香涌动的花,但将不再这样馥郁幽香。
原来他们所经历的每个平凡的日常,已经是连续发生的奇迹了。小天狼星当然不奢求任何事物永远屹立在那里,一切人和事物永存,就像太阳常升常落,海水常涨常退。
但阿纳斯塔西娅不一样——她是他的有所奢求。
然而命运这样阴晴不定,他无法掌控。自己的,他人的,世界的。他们在阴晴不定的命运中,又踩在刀尖上。
**
阿纳斯塔西娅足足在圣芒戈休养了一个星期。她刚被送来的时候惊动了整个圣芒戈,几乎所有治疗师都来探望过她。
她的朋友们也常来,几乎把这里当成第二个驻点。
一个星期后她终于出院了。
出院后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邓布利多,当时阿纳斯塔西娅正在阳台看着海景,面前突然凭空升起小股火焰,一根凤凰尾羽从迸射的火星中生成,伴随它的还有一张纸条。
它们飘飘扬扬,落在阿纳斯塔西娅手里。
“亲爱的阿纳斯塔西娅:我和福克斯想来拜访一下你。 阿不思.邓不利多”
阿纳斯塔西娅看着纸条上飘逸有风骨的字迹,笑了,“当然可以,随时欢迎您,邓布利多。”
羽毛又升起来,绕着她转了几圈,然后砰一声消失在空气里。下一秒,一位留着长长白色胡子的人就出现在了海滩上。
他仰头看了看阿纳斯塔西娅,又环视了一圈,“唔,这个房子真不错。”然后慢慢走了上来,途中还弯腰去摘了一朵小花,将它送到阿纳斯塔西娅手里。
那朵浅紫色的小花在阿纳斯塔西娅手里,努力地将花瓣更舒展了些。
“邓不利多,”阿纳斯塔西娅给他上了一杯红茶,“总感觉很久没见您了。”
老人挑了挑眉毛,“我倒是一周前刚见你呢西娅——在黑魔标记下。”他举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
阿纳斯塔西娅也听詹姆说了当时的境况——真不敢想象小天狼星当时有多崩溃,她又指挥着茶壶给邓不利多续上了一点茶水,“邓布利多……”
老人的蓝眼睛很温和地望过来,落在她手臂上的血字上顿了顿。他探身,隔空点了点她的手臂,“疼吗?”
阿纳斯塔西娅便低头看了看。那行字小小的,横亘在她的手臂上,无法消除,也无法愈合,一直带着隐隐的疼痛。她想了想,摇摇头笑道,“我觉得不疼——但小天狼星不信。”
邓布利多便笑了。
“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问题,西娅。”
阿纳斯塔西娅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人们总说光明会战胜黑暗吗?”邓布利多像是很随意地提问到,他还拿起阿纳斯塔西娅做的饼干咬了一口,“唔,蜜糖味的,我喜欢。”
阿纳斯塔西娅沉思了一会儿,“因为道义上,他们站不住脚;拥护者上,他们不忠诚——为了利益,为了未来,为了私心;而前景上,总有反抗压迫的人民。”
邓布利多笑起来,他吃甜点的动作这样快,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盘子里的小饼干已经消灭了一半。阿纳斯塔西娅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甜食爱好者。
“暴君害怕被压迫的人民,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总有一天,在众多受害者中会有一个奋起反击,*”邓布利多轻声道,“你说的没错西娅,一点儿没错。你是个优秀的、聪明的赫奇帕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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