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快退到门口时,陈锦墨突然开口唤住他,郑重道:
“宋宜之,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给宋家,也给你。
宋宜之抬起头,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作揖。
小说里,到最后手握重权,宋宜之也没等来一句道歉。一半因为皇室从不低头,一半也因为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陈锦墨只会在地牢里骂他。
虽然她不是书里的陈锦墨,但借着躯壳给这做错了还不认账的皇室低个头,也不会有什么。
宋宜之出去了,红玉这才走上来。
“公主休息吧。”
陈锦墨摇头,屁股疼,又不敢动。哪能睡得着。
不如回小板那屋,等伤好了再回来?
想法刚上来,外面便传来幽幽乐声。
红玉分不清这些乐声的区别,问道:“这是箫声?”
其实按道理,陈锦墨对这些古乐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幸好原身知道,至于吹奏的人也能猜到。
“是埙。”
宋宜之善埙,也因为埙体积小,是他唯一能带进宫的乐器。
小说里的陈锦墨再不喜宋宜之,听到他的埙声时,都会赞叹。
终于也享受了回这待遇,不知为何,这舒缓的曲调仿佛能镇痛似的。陈锦墨倒没方才那般难受了,舍不得回小屋呆着,就想这么一直听下去。
不过这人也有伤,不能在夜里久站。陈锦墨对红玉道:“你去让宋公子早些休息,别受凉。”
红玉出去后,埙声停顿片刻,复又响起。接着便是红玉回来复命。
“宋公子说,等公主入睡了,他便去休息。”
这意思是知道她疼的睡不着,吹埙来安抚?
就算知道反派做这些,多半是为了讨好她,陈锦墨还是止不住笑了出来。红玉再次看着她陷入陶醉与傻笑中,实在觉得没眼看。
当初,公主与贺思昂两情相悦时也没这般,怎么如今能这么……傻。
无声叹了口气,一阵夜风吹来,卷了几瓣院里的梨花进来。红玉起身,想将窗户关上,被陈锦墨出言制止。
半开的窗户,正好能看见院里梨树下吹埙的宋宜之。
有轻薄的夜雾拢在他四周,伴着飘落的梨花,好似不是凡间的景象。可……明明是一副早春夜景图,却不知为何,被这埙声晕染出一丝落叶飞花的凄怆来。
埙声停了,陈锦墨不觉轻声叹了口气,给这段音乐加了个无力的尾调。
院内,宋宜之抬头看着盛开的一树梨花,有一滴迎风泪自眼角滑落。
也不知宋宅那颗梨树,今年会不会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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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得也快,两人都在养伤,倒也再没别的交集。
其实,宋廉等人服刑的那日,陈锦墨想去看看宋宜之,奈何起不来身。之后,大方向按剧情的来,基本不变。
宋宜之倒也洗清冤情,不过也没出乎所料,贺家还是推了个人出来背锅。说是与宋家有旧仇,才陷害的宋宜之。
陈锦墨奇怪的是,小说里宋宜之会进宫为奴,是因为家族罪名以及非礼公主。而被派给女主做内侍,官方说法是因为方便女主侮辱。
他被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前提,还是众人都确定宋宜之是想非礼公主,可如今宋宜之罪名已除,二人之前还差点有了婚约,更该避嫌。
陈泰又为何还将宋宜之安排到自己身边,是剧情改不了,还是陈泰有别的目的?
只是无论什么原因,陈泰还是作死的给宋宜之换了个名字,宋得福……
当真恶趣味,但凡刚入宫的宦官,得他注意的,就会从福寿安康、吉祥如意里给人找个名字。
陈锦墨气的没话说,幸好这举动没影响她的好感度,她可是一顿忙活,即破财又挨打,才把好感值从负上升到了十五。多不容易啊。
还有一个多月,陈泰四十大寿,要搞个千秋宴。这是个好机会,于是,陈锦墨伤一好,就开始苦练投壶。
幸好,得益于太后出身武家,在这帮皇子公主还小的时候,就天天拉着他们练武打拳。别看陈锦墨这身体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力气不一定比红玉小。
而力度有了,就差准头了,也不难办,现成的前扒手。跟着红玉苦练了三日,早间陪着太后打拳,下午练手上功夫。
可……就一个壶,她怎么就扔不进去了!
宋宜之已经在她身边随侍了几日,两人相处倒算融洽。此时馨芳殿到了用饭的时候,淑妃唤他喊陈锦墨吃饭,一过来就见陈锦墨拿着木矢找角度。
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公主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变得太过执着倔强,沉下心去做一件事,不做成了当真能不吃不喝不睡,谁来叫都没用。
“让娘娘先吃不用等我,你们也下去吃饭吧,我投进去自己会吃的。”
三日了,每回不管谁来让她吃饭,都会得到一样的回答。
只是,不同的,这次来的是宋宜之。他没像那些人一样,要么站着等,要么离开。而是跪坐在了她旁边,拿起一支木矢,也没有多犹豫,便投了进去。
陈锦墨惊了,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小说里,羌国taizu皇帝开国后,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作废了科举制。因此过了几代皇帝,甚少有平民学子为官,世家大族势力颇大。也就是这时,宋廉上书主张革新,其中一条便是重新举办科举考试,加大考生作弊与考官泄题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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