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面对她,再难心静如水,私下将她的名字描摹千百遍,辗转反侧。
即便在梦中,他仍舍不得冒犯她,又生怕自己表现的孟浪会吓到她,只不停在心中劝告自己,君子当洁身自好。
他年长她几岁,本来一切顺理成章只要耐心等待,便总有得偿所愿的一日。
魏家出事并非他所愿。
这些年他一直盼着与她再见,重逢,明媒正娶使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他。
让一切重回正轨。
‘我的夫君’,四个字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与自欺欺人。
此时他方才了悟,想要带走她是不可能的了。
他已经彻底失去她。
无论她是生,是死,她的心中都不再有他。
她嫁给了宋暮,不是被强逼,而是心甘情愿的嫁予了他人为妻。
她会与另一个人恩爱情长,白头偕老。
心中疼痛难休,好似尖刀剜骨。
魏玉以手抵住心口,强撑着维持最后一点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理智,“囡囡。就这么恨我吗?我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南欢懒洋洋的靠在宋暮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像是一只得宠又慵懒的猫,用手指按压着宋暮的胸口的肌肉,眼底闪过一线饶有趣味,“夫君。他既成心想为你效忠,何不全了他的心愿。不过也不能没个章法,若是人人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后咱们王府的颜面往哪里搁呀?”
宋暮听闻此话,硬朗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微笑,低声问她,“你想怎么处置他?”
南欢观察着魏玉的表情,将他的所有情绪都收入眼底。
真奇怪,曾经名满京城以风姿卓越出名的魏公子,一袭澜衫,永远风云不惊,矜贵疏冷。
她生怕忘了他的风采,将他俊秀的眉眼亲笔描绘了千百遍,总觉得这张脸是世上再无人可比。
可此刻看着眼前的人,却跟记忆中的人分毫都对不上号了。
他狼狈的样子,原来跟她一样可笑。
原来他也会感觉到屈辱,原来他也会因为被背叛而伤心。
此时才后悔才伤心,未免也太晚了。
“小惩大诫一番,我看宫刑就挺合适。这样方便将顾御史留在王府中,也好日夜为您尽忠。”
她竟然这般憎恨他,竟能想得出宫刑这样恶毒折磨人的法子,留他在身边做个太监让他日日看着他们恩爱。
心底那根弦在某一刻绷紧,奏出一声哀鸣,徒然断裂,空空如也的心房只剩一阵阵的悲鸣回荡。
魏玉的目光落在女子面上,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红了眼圈。
宋暮沉默的点了点头,像是将这话听进去了,又像是在肯定南欢的想法。
魏玉后退一步,他怆然惨笑,“士可杀,不可辱。囡囡,你既然这般恨我,何不亲手杀了我?”
宋暮一把抓起手边的锦被,用被子将怀里的人裹起来,抬眸瞥向窗外,“你们还在等什么?”
嘭——
一声巨响,几个人破窗而入。
这是几个南欢从未见过的人,他们身上穿的并不是禁军的衣服,也不是府中仆从的衣物。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魏玉便已经被制住。
他像是一条遭了重击的鱼,反应呆滞,连个挣扎的动作也无。
最后只固执的抬起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欢,一直看着她,直到他被拖出门去。
宋暮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动作熟练的捂住魏玉的嘴,几个人将人拖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人跪在床前。
“属下失职,请殿下惩戒。”
他垂着头,不敢直视床上的二人。
人被拖走了。南欢从被子里钻出个头,又挣扎着弄出两条胳膊,她手中匆忙的将宋暮的衣襟合上,动作匆忙,指节又擦过男人紧实的腹肌。
宋暮低低抽了一口气,南欢的手不甚明显的一颤。
她收回手,掌心撑着床榻起身,背对宋暮去将床帏拉上,深吸一口气,问床榻前跪着的人,“我院子里的婢女现在如何了?”
男人垂着头,恭敬的回答,“王妃放心,入院的凶徒一共七人,另有两个人在府中内库点火,皆被擒住。王妃的婢女有两个人受了轻伤,其他人被迷药迷昏。我们请来了大夫看过,她们明日便能醒来。”
宋暮是第一次宿在王妃的居处,他们怕打扰了王爷的好事,将本该内外防守三米之内的人都撤出了三百米。
就是这三百米,使得内库起火,全王府的守卫都被抽调去救火。他们反应过来时,魏玉已经趁机带人闯进了房间。
他们不敢贸然强闯,只能守在门窗之外。
这种等待,是基于对宋暮本身武力值和魏玉武力值两相对比所做出的判断。
宋暮的反应很平静,“自己去领罚,让今日当值的禁军统领来见我。”
第五十五章
人退了出去, 南欢沉默了一瞬,方才开口, “殿下,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她的目光不太敢往宋暮的脸上放。
人前,别人的目光会给她一种压力,尤其在魏玉面前, 她拼命的想要展示自己与宋暮是情投意合。
但私下里,她与宋暮并没有她所展现出的那么恩爱。
在意外同床睡了一晚上,又遇上魏玉这件事,她激动之下亲手扒了宋暮的衣服后,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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