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不喜欢女子近身,让全安来帮着他脱衣擦洗是再好不过了。
全安听到此话惊疑不定的看向宋暮,“这?”
成婚后王妃和王爷可一直都没有圆房,王爷请胡大夫的时候,他跟着听了一耳朵。
眼下王妃的身体还未好,承恩怕是太危险了吧?要不劝一劝?
宋暮闭着眼,双手扶住额头,已经是满面的嫣红。
这是真的醉了。
全安心下一松,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南欢在全安的面前总觉得有几分心虚。
成婚这么久了,她还未与宋暮真正做成夫妻。难得宋暮来一次,她却让人睡榻,自己占着床。
装恩爱能骗一骗那些贵妇人,却骗不过府中的管家。
她饮了一大口苦药,面上却是风云不动,“殿下已经喝过解酒汤,等会儿你扶殿下在屏风后那方绣榻上歇下便是。这样若是他半夜因着酒难受,也好看顾。”
全安应声称是,“还是娘娘想的周全。”
眼见着全安和几个小太监替宋暮擦了脸,脱了衣服,将人扶到绣榻上睡下。
大概是酒劲开始发挥作用,也有可能是解酒汤的效用。
宋暮乖顺的很,也没那么多话了,扶到榻上,几乎是一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见他睡着了,南欢饮完药,没了一双眼睛盯着,方才放下心来梳洗一番,脱了身上的衣物,只着寝衣爬上床休息。
·
白马公府。
少女一进院子,一个嬷嬷便笑着迎上来,“小姐。怎么样?今日可见到长公主了?”
少女面容愁苦的摇了摇头。
嬷嬷面上的笑意一僵,脸色很快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小姐,长公主不喜欢你吗?夫人没有为你美言吗?怎么会这样。”
少女在椅子上坐下来,面色微白,打断了嬷嬷不断的猜测,“我今日没有见到长公主。但我见到了平北王妃。”
这几年,她一直住在这座南袤为爱女重金修建的小院里,用着这个院子的主人的名字,南欢。
她一点点将这院子里的东西换了许多,想要用自己的努力覆盖掉这个院子里曾经的主人所留下的痕迹,努力的讨好这座府邸的主人,成为他们唯一且最值得骄傲的女儿。
初到南府时,很多下人的目光,让她很不喜欢。
他们中的有些人目光带着审视,另外一些人则像是在透过她的脸看向另外一个人,然后在她走过时,叹一口气。
好像在叹息她远远不如另一位南欢。
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只能强装出懂事娴静的样子,更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时日渐长,府中没有任何一个下人会再拿曾经那种目光看着她。
他们都说她比那位南小姐好,她懂事,她聪明,她听话。
父亲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母亲对她也十分温柔宠爱。
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养女。
她认为自己已经完全覆盖掉曾经那个‘南欢’存在于这座南府的痕迹,让所有的人想到这个名字时想起的只有她。
她抬眼看向嬷嬷,眼里盈了泪光,“嬷嬷,我今日见到姐姐,她真的好漂亮。我不及良多。”
“平北王妃?”嬷嬷面色不虞,“小姐,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少女咬唇,轻轻摇了摇头。
嬷嬷气愤不平,“这等人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不是说病得很重吗?为什么还能醒?真是老天不开眼!”
婢女跟着插嘴,“小姐,你也便拿她当姐姐看了。她大婚都没请咱们公府,聘礼也不往咱们府中送。一朝得势就连亲爹妈都不认了。又怎么会认你这个妹妹。”
少女眼中泪光闪烁,“别这样说。姐姐毕竟是母亲的亲生骨肉。”
“亲生骨肉?”嬷嬷问道,“她今日见到夫人可有上来见礼?”
少女低下头,吸了一下鼻子,声音低了下去,“姐姐毕竟是王妃,没有让王妃给旁人行礼的规矩。我与母亲向姐姐行礼了。”
嬷嬷听闻此话,气得咬牙切齿。
这些世代依附于贵姓的奴仆,将主子看做是天,往往比主子还要更看重主子的颜面。
颜面稍有些折损,便觉得天塌下来了一般。
“真是得志便猖狂啊!这事应该让老爷知道,让老爷来主持公道。”
这时南袤恰在榻上与柳夫人谈及此事。
柳夫人长叹一口气,“我观囡囡心中大抵对我们还是有怨的。此事想要化解,恐怕不易。”
南袤看着柳夫人良久,抬手捏了捏眉心,“岂止是不易。她是什么性子难道你不清楚?认定的事情十匹马也难拉回头。大婚那日咱们拉去多少嫁妆,人眼睛都不眨眼一下就退回来了。”
柳夫人,“皇子虽多。但只这一位格外受宠。你看,平北王有没有那个可能?”
南袤神色一肃,“你不要动那个心思,更不可与人言此。”
柳夫人拧眉,她不明道:“为何?”
南袤向外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可还记得当年灵机因何而死?”
柳夫人的提及此事,神色显露哀伤,不再说话了。
“夺嫡之争,凶险万分。当年元后所出的二皇子聪明灵锐,又是嫡长子,占尽先机。四皇子生母为魏氏女,宠冠后宫。如今那二位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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