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宋暮似乎又恢复了些许神智,他站住脚,伸出手拉住了南欢没让她跌倒。
南欢站稳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离宋暮远了一些。
宋暮一只手撑着头,回头望向身后的马车,表情有几分懵,似乎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差点摔了。
全安也被吓了一跳,“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宋暮自小习武,习武之人下盘稳如磐石,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差点就摔了。
全安百思不得其解,这出去一趟,他家主子难不成变得比王妃还有羸弱了?
南欢淡淡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他喝了些酒,你快些把他扶回去,煮上一盅解酒汤,缓上一晚上。明日便好了。”
全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暮抬眸看向南欢,四目相对,他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没醉。”
南欢没耐心跟一个醉汉站在大门口吹着风,听他说醉话。
尤其,这个人喝醉之后简直变得比平时还要危险!
想到马车中发生的事情,她耳后又开始发烫,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南欢转身迈过门槛,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男人一言不发的跟着她进了门。
宋暮一直跟南欢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她走得快一些,他便跟着快一些,她慢一点,他跟着慢一点,怎么甩都甩不掉。
全安跟一旁的太监面面相觑,谁也闹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太监眼见着人越走越远,忍不住问道:“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王妃,可以坐小轿回院子?”
王府独占一坊之地,这从大门走到王妃所居的那个院子,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但想着王妃体弱,天色又这般晚了,他们是一早备好轿子在等着了。
全安挠了挠头,还没想出王妃与王爷这是哪一出,自己究竟是赶紧的让王妃上轿子,还是拦住王爷。
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的没影了。
南欢走了几百米,走到一段漆黑无光的石路上。
她便受不住了,只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宋暮慢吞吞的走上前来,他倒是气定神闲,走这么几步连个大气都不用喘一下。
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望着她,从袖中抽出一张帕子递给她。
南欢错开目光,不看他,也不接帕子。
月光洒在她的乌发与面庞上,发鬓松散,玉簪斜插欲坠,却总是没有落下来,薄汗浸透的脂粉。
不过几步路,便已经累惨了她,呼吸起伏之间,更显出眉眼间的病色。
宋暮拿起帕子替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南欢抬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宋暮被人瞪着,不怒反笑,笑容之间露出些许少年气的狡黠,“你不愿意啊。那我勉为其难退一步。背你回去?”
南欢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出错,他根本没醉了。
这讨价还价的架势,哪里像是不清醒?
她双眼盯着他,不说话。
宋暮给她擦汗,擦得很细致,像是在认真又仔细的擦拭着一件珍贵的瓷器。
他笑着低声哄她,“你看你走得这么累,又走不动了。这里也没有旁人,下人都被你甩掉了。我不背你回去。三姑娘,你自己怎么回去呢?”
第五十章
南欢抬起眼睫, 一双眼睁得更圆了些。
她感到难为情,还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一点点没理由的生气。
这情绪来的奇怪。
南欢理智上认为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和反应。
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这桩婚事对于她来说是百利无一害, 对宋暮则相反,娶她这样一个正妻,百害无一利。
她受恩于宋暮, 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怎么做一个好的妻子,柳夫人已经向她展示过了。
无论丈夫做什么说什么,永远得体的积极的去回应,不能有丝毫违逆。
她对宋暮的抵触, 冷脸,不够积极的反应, 作为一个妻子都是失职的, 不应该的。
这是错的。
很多很多的大道理冒出来,一条一条压得她喘不上气,更加沮丧而心情灰败。
她看了他一会儿, 他仍是笑着望她, 没有因为她的抵触和表情而产生分毫不耐, 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南欢垂下眼, 他的笑容使她感觉心里好像没那么抵触和别扭了。
因为做错事而产生的不安与自我厌烦也褪去了很多。
宋暮收回帕子, 他的语气一转, “我希望你答应我,但这只是我的希望。三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此刻你的想法?”
他在问她的想法。
他好像总是这样, 自己想要就去做, 做完很多, 再问她的想法,问她的选择。
好像她的想法总是最重要的。
南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言不由衷是京中每位体面大人的必修课,谁都不会把自己心里那些可笑的龌龊的真实想法拿到台面上来引人发笑,每个人都懂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可他为什么总能这么大大方方的讲出自己的喜欢,自己的憎恶。
夜风轻轻的吹过两个人的衣摆,南欢张开嘴又合上。
在他诚恳的注视下,她突然很难开口说出那些体面又虚伪的话搪塞他,自如的打过这个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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