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轩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就将自己脸上的面巾摘掉,抬头看向了坐在上首的庆安帝。
“臣参见皇上。”
庆安帝看着眼前好生生的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燕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深夜过来。”
“回陛下,之前臣之妻无意中发现有个铺子行为异常,进店的客人很多,却不见客人出来,原本她只当一句闲话与臣说,臣感到十分有意思,于是就去查看,果然与王妃说的一般无二,这次暗中查访。”
庆安帝静静的看着季明轩,他自己的幼弟,虽然驻守边陲多年不见,但这人从不会因为猜测,就过来说些什么。
“经臣暗访之后,发现这个铺子底下有两条密道,一条通向晋王府,另一条……”季明轩看了一眼上座的庆安帝,“通向了陛下的静室。”
庆安帝自小跟随太后供佛,于是也慢慢的开始信仰佛菩萨,在自己的寝殿一侧修建了一件静室,偶尔会进去打坐精心,但这两年战乱四起,朝中的事也多,他的年纪大了处理起来有些吃力,更没有多余的时间打坐,静室也就多半闲着。
一个建府的王爷竟然修了暗道直通皇帝的寝殿,用来做什么再清楚不过,庆安帝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季明轩言之凿凿的话只会,还是气的红了眼。
庆安帝豁然起身,朝着自己的静室走去,季明轩也跟在身后,只有刘大人留在了殿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静室里摆设十分的简单,除了一个榻,还有一个架子,是专门放置香炉的,剩下的就是墙上大大的一个“静”字。
庆安帝走进去转了一圈,随后看向季明轩,用眼神在质问他,密道的出口在哪里。
季明轩进门之后也在打量着整个静室,因为没有多余的摆设,所以很难隐藏一扇门,他翻开了字画,后面什么都没有,他围着房间走了一圈,随后伸手轻轻的敲击墙面。
每走三步他就敲几下,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庆安帝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他紧紧盯着季明轩,想看他现在如何收场,甚至已经在想他是不是和太子有什么牵扯。
但他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就听到了一个清晰的声音,这个声音与之前的不一样,墙面发出了嘭嘭嘭的响声,好好的墙面竟然发出了中空的响声。
季明轩听到这个声音没有惊讶,而是顺着这面墙继续敲,经过一番的查看,他确定了这个空洞有多大。
“陛下,这个后面都是空的,要是打破这上面最后一层,一次可以同时进来三个人。”
也就是说,这面墙整个都已经打,只是最上面的一层没有打,一次可以同时进三个人,完全可以通过这个暗道进来一支护卫队啊,一支护卫队也得百十号人。
晋王打这么大的暗道,简直就是不言而喻,庆安帝气愤挥拳上前,想要打碎这最后一层,可是拳头堪堪碰触到墙面时,被季明轩一把拦住。
“陛下这个墙暂时不能打破,最起码心在不是时候。”
庆安帝刚才也是气急,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季明轩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像是在暴风里的一颗树苗,左右摇摆看着随时都可能折断。
季明轩怕他现在一口气真闹出一个好歹,赶紧扶着人出了静室,等在外面的刘大人见到皇上脸上的神情,也就猜到季明轩说的都是真的。
季明轩亲自给庆安帝倒了一杯茶,扶着人给他顺气,“陛下摆正身子要紧,或许有些事都是误会,只是臣的猜测而已。”
“这还能怎么误会,老鼠洞都打到了朕的寝殿,难不成要等着他把刀架到真的脖子上,才不算是误会吗?”
说完,庆安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给我去查查安国公,之前朕接到消息,说是安国公的人私占农田将人打死,地方官员出手干预,竟然把两个知府都给朕打了,当时朕还不信现在看来……”
这话没说完,但在场的应该是都知道了,皇上现在真的寒了心,这是要整治晋王了,安国公的嫡长孙女嫁给了晋王当了晋王妃,这也是晋王的最大依仗。
若是铲除了安国公,只怕晋王也是螳臂当车,只怕在朝中难以和太子一较。
“臣遵旨,臣还有一件事要和陛下禀报。”季明轩想到什么,又退到了刘大人的身边,行礼后说到。
“何事?”
“之前皇后娘娘在宫中举办宴会,臣的儿媳不慎落水,这件事事出有因,所以皇后娘娘准臣自行调查,经过这几日的调查,臣已经可以确认,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正是晋王和西疆四公主。”
这件事京中人都知道,但碍于宴会是皇后举办,出事后帝后都有敲打过他们,所以没有人敢随意的传话,但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
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别说刘大人感到震惊,就连刚刚缓过气的庆安帝都惊讶了,这件事怎么会和晋王扯上,赫日娜又是为何会策划这些。
之前抓到的曹琼正是瑛贵人的弟弟,这人到真不是这场策划的参与者,也是巧了,那日他正准备出宫,奈何自己的外衣落在了长姐的宫里,于是让人回去取。
他自己不熟悉内宫的道路,这一来二去的走到了凤仪阁,听到有女眷的说笑声,就停下脚步远远的张望,因为他自是一个贪慕女色的人,见到那么多的美人,也就忘了出宫的事,恰巧当时看到有一个女子落水,曹琼怜香惜玉,舍不得美人遭罪,于是不能喊来会凫水的嬷嬷相救,他自己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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