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卡上还有三千万的零用钱。”
    望着莫天跃一脸的沮丧，江欣雨忍不住安慰了一句。这点钱要收购两家公司是不现实，但如果谈判顺利，分期付款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天跃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但也没有答应，而是让公司员工把依琳集团的详细资料先送过来。
    花了两个小时看完资料，莫天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要倒霉、连喝水都会塞到牙缝。
    根据资料记载，依琳集团目前市值四亿六千万，主营业务就是化妆品的研发和销售。莫天跃要拿到‘依琳’的配方，和收购整家集团没啥区别。
    和江欣雨聊了几句题外话，吃了晚饭陪对方逛街回来，莫天跃继续研究公司人员送过来的有关生产皂角洗发水的公司资料。
    这次幸运女神终于站在了莫天跃这边，广南欧丽化妆品有限公司，市值不到两千万。即使对方无意出售，到时候把收购价格再翻一倍就成。
    “我明天早上就去依琳集团的总部找董事长聊几句，先把对方的意图摸清楚。”
    江欣雨点了点头，考虑了一会道：“收购欧丽交给我，最多花三千万就可以买下来。”
    “这应该不急，等研发部把改良的产品调配成功，我们再全方位评估这钱究竟该不该花。”
    “才几千万而已，‘雅采’两个月就可以全赚回来，”江欣雨笑道：“即使最终的成品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现在收购过来也不吃亏，毕竟对方手上已经拥有二十七项实用行专利。”
    “这也是，”莫天跃点了点头。要知道现在销售额排名第一的化妆品公司，名下专利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千多项。
    莫天跃名下的两家从事化妆品生产的公司，加起来不到六百，就这数字在本土居然排在前三，可想而知国内外化妆品公司究竟存在多大的差距。
    毕竟专利数量与质量的多寡，代表着公司核心竞争力的强弱，体现了企业在该行业的身份及地位。
    接下来莫天跃没有再谈有关公司方面的事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够，当然得抓住机会为感情升温。
    第二天早上九点，莫天跃驱车赶往升圳。依琳集团的总部位于浦和开发区，占地六千多亩，可现在大部分生产厂房都空置了下来。
    “莫总，新跃销售有限公司的幕后老板？”依琳集团的董事长任北海看着沙发上的年轻面孔，忍不住再次询问了一遍。
    如果撇开外资品牌，新跃名下销售店和美容店上个月的营业额在国内从事化妆品销售的企业中已经排到了第一，而且发展势头迅猛、没有一丝疲态。
    要是‘依琳’进驻对方名下的销售店，仅凭顾客对新跃的认同，搞不好还真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可今年年初集团销售部主动联系了对方的总经理沈冰，结果不言而喻，要不然两人现在已经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依琳’去年在化妆品美白系列中一度占据百分之二十九的市场份额，现在却不到百分之三，任总的日子似乎不怎么好过？”
    既然这次是准备收购对方的公司，那莫天跃也没必要互相恭维，直接简明扼要的把对方的处境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任北海点了点头，大家从事的是同一行业，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如果两家公司达成合作协议，‘依琳’许诺明年砸下一个亿的宣传费用，并且由新跃名下的店铺独家销售。”
    “消费者对‘依琳’已经失去了信任，想要挽回损失的市场，无异于火中取栗。”
    “我们和新周报的官司已经尘埃落定，事实证明‘依琳’没有任何质量问题。只要加大宣传力度，凭‘依琳’的功效，取得顾客的再次信任并不是难题。”
    “广告不是万能的，‘依琳’在本土化妆品中即使可供皮肤吸收的有效成分多于同类，但和国外品牌相比并不占优势。再加上消费者本身就不信任国内品牌，如果是一样的价格，我敢肯定大部分顾客会选择国外高端化妆产品。”
    莫天跃据理力争，再次语言打击对方本就仅剩不多的自信。卖东西讲究的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而买东西却刚好相反。
    任北海不是笨蛋，他终于清楚面前这小子根本没打算雪中送炭，而是准备趁火打劫。
    也是，对方即使再年轻，可要没点本事新跃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
    “除了‘依琳’，我们集团名下还有‘依萱’、‘丽彩’两款化妆品牌，”任北海提醒了一句。好不容易对方主动找上门，他总得尽力争取，不然集团离破产会越来越近。
    “‘依萱’主打抗衰老，我们名下已经有‘宜清’系列；至于‘丽彩’在除皱型化妆品中效果并不突出，现在一年销售额不到千万就是明证。”
    望了一眼对方，莫天跃干脆道：“我明年没打算再代理品牌销售，现在新跃名下除了‘芬迪’和‘雪肤’，其余热销的四个品牌，三个由我名下的化妆品公司生产，剩下的‘欧兰’则出自朋友的公司。”
    “你名下有化妆品生产公司？”任北海惊讶道。
    莫天跃‘恩’了一声，开始大秀肌肉，证明这次过来收购带着极大的诚意。
    而且莫天跃没有说谎，再过两个月，他不但不代理品牌，反而会终止公司和‘芬迪’、‘雪肤’的合作。以后新跃名下的所有店铺，除了‘欧兰’，剩下的产品全部由自家公司生产。
    任北海这下彻底收起内心的自傲，开始他还以为莫天跃名下就两家公司，哪知道二线化妆品市场销售额暂时排名第三的‘雅采’、排名第五的‘宜清’、排名第九的‘丽雅’都已经被对方暗中收购。
    简单来说，面前这小子一个月就可以从化妆品市场中捞取近亿的净利润。即使依琳集团最风光的时候，任家齐在对方面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
    “这也快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吃饭？”任北海开口道。他也不是非得把依琳抓在手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集团处境确实可以用风雨飘摇来形容。如果莫天跃开出足够的砝码，任北海不介意打包出售。
    莫天跃点了点头，夏国大部分的协议都是在饭桌上达成合作意向，这似乎成了一种潜规则。
    两人走出办公室的大门，任北海主动介绍道：“目前集团占地六千八百亩，拥有一千六百多名专业从事化妆品生产的优秀员工。公司在去年六月份花了一个七千万亿购进两条国际先进的化妆品生产线，如果火力全开、日产千套不是问题。”
    莫天跃撇了撇嘴，你生产出来卖不出去有毛用。就像现在，厂房里面的大部分设备照样闲置在那里，而且每天还得花费不菲的保养费。
    但无可否认，和国内大多数从事化妆品行业的人员相比，任北海确实有他的优势。毕竟拿出集团百分之三十的净利润作为研发部的经费，就是莫天跃也没这么大的魄力。
    这次过来，莫天跃最开始的目的是收购‘依琳’的配方，可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是‘依琳’的研发部。毕竟只要拥有优秀的人才，产品的问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任总，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对‘依琳’感兴趣的，别人开出的价码是什么？”上了车，莫天跃望着街道旁的风景，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听了这话任北海皱了皱眉，这让他怎么接。按理来说，如果对方诚心收购，那这些资料怎么也得率先周齐，有句话不是叫有备才无患嘛。
    “几家感兴趣的企业提供的方案无非就两种，一是入股、二是全资收购。莫总属于哪一类？”任北海也没傻到一开始接触就把底牌全部掀出来，不然以后只会越来越被动。
    “只要拿到控股权、我无所谓，”莫天跃笑道：“任总倾向哪一种，那我们再谈具体细节。”
    任北海点了点头，他现在还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四处撒网，还是对‘依琳’势在必得。
    如果是后者，任北海完全可以漫天要价、接着坐地还钱。但如果莫天跃属于前者，那自己开出的价码万一不切实际，很可能一次性就把对方吓跑。
    说难听点，卖公司其实和卖衣服没啥区别。如果买家喜欢，价格自然相对合理，甚至偏高一点也有成功可能；但要是对方兴趣不大，那打折甩卖也未必能吸引对方掏钱。
    莫天跃可以等，而且这次收购即使失败对他也没多大损失。可任北海就不一样了，‘依琳’的股价每天都在降，越早出手对集团的股东越有利。
    接下来任北海不断出言试探，莫天跃不想当冤大头，可也得让对方明白自己这次确实带着极大的诚意。这里面的尺度有点难以把握，莫天跃搞销售可以，但这并不代表他谈判也是高手。
    最后给任北海的感觉就是对方能买下‘依琳’最好，但价格如果达不到对方的心里预期，莫天跃也很可能果断放弃。
    摇了摇头，任北海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依琳集团还有价值。不然失去了信心，接下来的谈判己方只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