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是个实在人,面对一脸高傲的蒙迪克,他展现出了大实在的一面,一脸憨厚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既然你让我往下问,那我就继续问好了样子,“欧,天娜,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蒙古铁蹄横扫天下,无人能敌,汉王殿下能够认识到我们的可怕,这就说明贵国还是有救的。”
张俭听了蒙迪克的话瞬间明白了,这TM哪是来打仗的,这分明就是来打秋风的,既然知道了对方来此的目的,那这些事就好办了很多,看看他们要什么,很容易就能分析明白对方的真正意图,所以张俭装作一脸害怕,又一切好商量的样子对蒙迪克说道:“尊敬的使者大人,这一切好商量自然是最好的,不知道贵国需要我们怎么做,贵国就能撤军呢?一切都是好商量的嘛。”
蒙迪克一看张俭因害怕而服软,顿时哈哈一笑,“殿下您是个明白人,那老夫也就不跟殿下您兜圈子了,这样吧,我国劳师远征,只要把军费补齐给我国,我们就撤军,殿下您以为呢?”
“好说好说,贵使请说,只要小王能办到,一切都不是问题。”
“殿下,我国二十万铁骑已经兵临贵国边墙安营扎寨,我们也不多要,白银五千万,战马两万匹,青壮男子十万,年轻女子五万,粮草五百万石,东西不是特别多,还请殿下应允。”蒙迪克不傻,他才不会单单只要男子和粮食呢,钱,马匹,女人都是用来混淆视听的,而只有粮食和男人才是蒙迪克这次出使最关键的部分。蒙迪克不是傻子,而张俭更是猴精猴精的,结合古往今来那些敲诈汉人的国家所要之物,男人女人和粮草是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出现过的,就算是童男童女索要也不过千八之数,所以蒙迪克内心的真实想法瞬间就被张俭识破,而蒙迪克也正是抓住了明帝国目前这种内忧外患的小辫子,不可能再跟他们蒙古进行大规模的作战,否则他蒙迪克直接就被人家给撵出去了。
“贵使所要的东西确实不多,不过,这总归是国家大事,还请贵使稍待几日,待小王将此事上奏天子,再做定夺。”
“既然如此,那本使就先回去歇着了,不过希望殿下尽快一些,我们雄鹰一般的大汗没有太多的耐心进行等待,一但兵戈相向,恐怕对贵国没有太多的好处。”
“当然当然,贵使放心,请先到驿馆休息等待。”看着蒙迪克傲慢离去的背影,张俭不断的砸吧的嘴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殿下,臣不知道您内心的具体想法是什么,但是您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那个叫蒙迪克的老家话呀。”李岩作为张俭近臣,所以率先开口对张俭说道,虽然他隐约知道张俭那些话不太可信,但是年轻气盛的他还是显得锋芒毕露了些。
“本王答应他什么了?谁听见了?这老头俩嘴皮子上下这么一碰,咱么就得给东西?还有你,别急赤白脸出来就吆喝,仔细想想,分析分析,这老头说着一堆东西里,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了没有?”
“这……”
张俭的话直接给李岩问懵,他实在是不知道张俭从蒙迪克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张俭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至挥了挥手,对在列的文官武将们说道:“今天就到这吧,洪承畴,刘义涛,李定国,李岩留下,其他人各司其职,按原计划行事。”
“臣等(末将)告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张俭对洪承畴问道:“老洪,咱看你嘴角上扬似有所悟,说说你的看法吧。”
洪承畴微微一笑,对着张俭略一拱手,“殿下,依微臣看,蒙古人此来定然不是要跟咱们开战,这个蒙迪克来的很谨慎,随行之人不过二十有余,明显的是为了防止有心人的探知,而且在他所以出的条件中含有大量的粮食,可见蒙古人必然缺粮,现在是夏季,这个矛盾应该尚不明显,但是必然已经存在了,只是这个矛盾只有少数人知道罢了,可是一旦到了冬季,缺粮,便会成为他们的悬颈之剑,且在他们北部的克烈和西部的乃蛮,全都对他们所掌控的这片水草肥美的草场虎视眈眈,出兵,蒙古人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资本,一旦跟咱们打起来,其后院必然火起,所以臣断定,蒙迪克此来,宣战是假,敲诈粮草才是真。”
“宁宇,你的看法呢?”
宁宇,是李定国的字,年纪轻轻已经位列参将之职,再加上张俭有意培养,其前途不可限量。
“殿下,末将倒是没有想到关乎粮草的问题,但是他们所要的这十万青壮男子,却是可以稍加训练之后便可为他们上阵杀敌的兵勇,而成年女子可以生育,末将猜想,他们的人口和兵员,或许,似是已经不甚充足了。”
“殿下,”听完洪承畴和李定国的分析,李岩瞬时感到豁然开朗,遂上前两步对张俭说道:“微臣认为二位将军分析的甚是有理,蒙古人此次前来定然是以敲诈为主,且,蒙人本来人就是人口稀少,如果在这个时候跟我作战,那他们死一个就少一个,所以微臣认为,我们可以暗示他们我们看破他们的伎俩,然后可以向他们示之以好,让他们以自己多余的牛羊马匹,毛皮骨筋来换取他们急需的粮草和盐巴,并签订互不侵犯合约合约,这种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臣想,他们会同意的。”
“殿下,臣也赞成李大人的观点,我们现在困难,他们也同样困难,但是我们还有精力来平息我们内部的矛盾,而他们却不能,札答阑,克烈,乃蛮,这三个部落目前处于一个极为为妙的状态,他们谁都不敢率先挑起战争来打破这种平衡,而我们却却恰好可以利用这种平衡,而从中斡旋,而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只要我们拖住蒙迪克不给他答复,那他们那些在城下驻扎的军队就会成为他们只消耗粮草而没有作用的负担。”山西布政使刘义涛对着张俭抱拳说道。
听完四个人的话,张俭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哈哈一笑,对四人说道:“谈判嘛,不谈怎么能判呢?通知蒙迪克,明日辰时初刻,王府后花园,孤王要宴请大蒙古国太师蒙迪克大人。”
为人臣子者,当铭记于心的一个警示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现在的张俭虽然只是亲王之爵,但是明眼人都已经十分清楚这个年轻人必是下一任的帝王,所以洪承畴等四人十分懂事的没有询问张俭的行动计划,因为他们知道,该他们知道的时候,张俭一定会告诉他们的。
谈判,其实也是属于战争的一种,只不过所使用的武器是一条舌头和两片嘴唇而已,谈判之法亦如同千军对垒,计谋,形式不同罢了。
夜色浓浓,乌沉沉的云几乎封锁了整个天空,偶尔一丝月光划过,也不过是萤火一闪而过,七千匹战马,马裹蹄,口罩笼,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快速的前进着,马上的骑士更是除了呼吸声之外,再无任何杂乱之声,鲜明的军纪,刻画出一支钢铁之师。
朦胧之间看去,这是一支来自李自成麾下的顺军骑兵,但是再仔细一瞧,为首的武将却是刚刚出现在张俭身边的李定国,他们的目的,地则是大顺国都——西安城。
10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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