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温暖的怀抱中退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室透的着装, 竖起大拇指:“ok!今天的透也很帅!”
这不是安室透第一次听见酒井奈月说他好看,但与先前那副羞涩模样不同的、坦率表达喜爱的态度还是让他有点抑制不住想要往上翘的嘴角。他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 轻轻拍着她的头:“好啦, 我出门咯。”
“现在时间还早, 你回去睡觉吧。”
“知道啦~”
酒井奈月送安室透走到家门口, 在他穿好鞋准备道别的时候踮起脚:“早点回来哦。”
甜甜的香味带着被窝里暖洋洋的气息贴在了安室透的脸上,他呆滞的看着棕色的木门在他眼前关闭,像过热而坏掉的机器人一样同手同脚的走向车库。
屋外是隐隐泛白的天幕还有寒冷的温度。清晨的冷风吹醒了安室透发热的头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热血万分的握拳喊了一声,顺便蹦哒着跳了一下。
当然他还记得这里是居民区,所以他并没有喊出声。
虽然安室透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在这做梦,但如果这是梦的话安室透觉得他不介意再久一点!!
他怀着好心情一路驱车去了警署。现在时间尚早,办公室里压根没几个人,安室透按照铭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桌面上看到了归类整齐、数量颇多的文件夹还有各种卷宗。
安室透百无聊赖的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消磨时间。
里面记录的是几件变态杀人案,作案手法不尽相同,但是现场附近的监控摄像中却出现了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带着鸭舌帽还有口罩的男人。
安室透立刻就明白这应该是连环杀人案,并且现在凶手已经制造了六起事件。
“连环变态杀人案?”
他念叨着这个词,突然想到了游戏前置剧情。当时在那个日记本里面好像有提到酒井奈月死于连环变态杀人案,并且是案件的第七位受害者。安室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往外跑。
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剧情。
汽车飞驰的速度早就已经超过了规定的范围,安室透死死的踩着油门,在冷清的街道上狂飙。但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安室透突然发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保持着加速的状态,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撞向了路过的货车。
爆炸声响彻云霄。
等安室透再睁眼的时候,他正站在医院的病房里,床上是伤痕累累的酒井奈月。
刚才的爆炸似乎只是游戏对剧情的自动修正,并且它将时间线直接拉到了酒井奈月遇难的时候。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酒井奈月并没有在变态杀人案中死亡,而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但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安室透依旧无法操控自己的行为,他听到自己正不断逼问着酒井奈月有关凶手的信息,不断让她回想被绑架和伤害的细节,理由是还有三个受害者下落不明。
满屋的警察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唯一一位与凶手有接触的人,他们的眼里完全没有对于伤者的怜悯,只有破案的渴望。
安室透觉得自己能感受到酒井奈月心里的崩溃与绝望。他看到酒井奈月失控的大声哭喊,眼泪划过满是伤痕的脸,刺激得还没愈合的伤口留下汩汩鲜血。
酒井奈月确实是疯了,但她是被爱她的丈夫还有正义的警察逼疯的。
安室透竭力想要打断自己嘴里不断吐露出的逼迫性的话语,他想把这些无关的人全都扔出医院,他想让酒井奈月静静养病,他想将她抱进怀里让她不要害怕,但他无能为力。
压抑感堆满了安室透的胸腔。他以为接下来他会看到曾经恩爱的夫妻互相磋磨伤害,会看到酒井奈月被送进肯瑞瓦精神病院,但时间却再次被快进。
落叶经历凋零、新生又重新回到凋零提示着安室透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一年,这一次他看到自己正在执行什么任务,手里正举着他熟悉的枪。
在旁边投来的暗示性的眼神中,安室透被动的扣下了扳机。
他很善于射击。子弹完全按照他预设的轨道飞向嫌犯的心脏,然而在它即将射中目标的时候,一个身影荒唐的避开了遍地的警察,迎着飞翔的弹丸张开双臂。
她穿着不符合季节的轻薄碎花长裙,脸上是凹凸不平的紫黑伤疤,扬起的头颅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然后她倒在了地上,从她身下漫出的鲜血染红了遍布灰尘的地板,也染红了安室透的眼睛。
那是酒井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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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的身体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他的嘴里发出了沉闷的呻.吟,声音嘶哑的像是缺水的沙漠。他从剧情里醒了过来,回到正在进行的游戏当中。
被水泡过的身体重的像是石头,脖子上还残留着被零号狠狠掐住的错觉。疲倦到了极致的精神和身体已经不支持安室透从地上爬起来,他瘫倒在草地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缺氧的大脑在混乱中逐渐恢复了运转。安室透调出游戏面板,看到自己本该清零的精神值已经回复到了10,而那个让自己不能动弹的debuff也被清除。
嘴巴里属于糖果的味道遮蔽了泥土的腥气,安室透想到在水中被酒井奈月塞进嘴里的东西,费力的扬起一个苦笑。
原来能恢复精神值的东西早在游戏一开始就给了他,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发现而已。在突如其来的洪水之中,酒井奈月把他推出了门外,让他顺着水流漂回地面,而他却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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