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巷的风雨连廊,别无他人,独留男女一双。
苏蕤攥着遮阳帽,环抱手臂,抹胸单薄,不肯说凉。
曳西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件薄衫,出门没带外套,帮不到苏蕤,况且适才淋过夜雨一场,衣衫半湿。
现下只能各自站着,挨风雨寒凉。
作者有话说:
1、娘惹阿杂是熟食,适合不爱生菜沙拉的亚洲胃同志,峇啦煎是可以和印度玛萨拉对打的神奇调料。
2、粤剧《三笑姻缘》还有个通俗名,你们应该都知道,叫《唐伯虎点秋香》啊~
第35章 狮城鱼尾狮(一)
不知旁人有没有经历这样的时刻,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换了时间地点,氛围感都好不同。
南洲府的曳生, 资本金主,强势独断,事情进展他说了算,崧山府的细妹,受他照拂,不知人间疾苦,衣食无忧, 只需乖巧听话。
此刻, 狮城的风雨连廊里, 困在一起的, 不过是千万人中躲雨的男女, 跟收工返家的卖报人,忙碌整日的档口帮手, 并无不同。
无人识得南洲府的曳生, 与崧山府的细妹。
大雨抹去两人姓名之外的所有前缀,只是冇雨伞的躲雨人, 地位终于平等。
一阵凉风过, 落叶卷上路灯高。
“哈啾~”苏蕤忍不住喷嚏。
曳西疆侧身盯住她,目光直接, 不再似白昼,假装不熟的故意闪躲。
白日里有意避嫌,一个实习生怎会与集团高管有牵扯, 曳生不能走在细妹的身侧, 牛车水的大街小巷, 他只能隔着玄少钦或者姚远,与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日光暴晒的午后,他不能为她遮阳擦汗,问她渴不渴。
他想做的细节,都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动作。
暗夜让人放松警戒,袒露本意,曳西疆打量苏蕤很久,睇见她的一双鱼骨辫在胸前晃荡,蝴蝶结抹胸和热裤,实在太单薄。
她抱住双臂,冻也不肯讲。
明明知道他在看她,假装视而不见,曳西疆叹息,拿她没有办法。
“suri~”他喊她。
苏蕤用委屈的双眼回视他,曳西疆展开双臂,等细妹自觉扑进怀中。
在伦敦城西敏寺的广场前,在圣乔治道的骑楼街穿廊里,在每一个难挨的雨夜,都有他的怀抱,向她开敞,任由她无条件取暖。
记不记得?
“好冻,大佬抱抱我……”
苏蕤贴到男人胸前,相偎取暖,双手探索后背的热源。
“嗯。”曳西疆收紧手臂,将细妹紧紧圈住,低头压在她脸侧皮肤,冰冰凉。
冷到她打颤,伤风感冒的前兆,不太妙。
曳西疆观察路灯光照下的雨点,不再密集成线,决定牵着苏蕤往主干道前行,背巷的计程车实在难遇到。
他牵着她行过支路老巷,人行道太窄,两人并行刚好,迎面路人行色匆匆,闷头撞过来,曳西疆揽过苏蕤的腰,搂在怀中,躲避,对方一声抱歉都冇,骂骂咧咧走远。
苏蕤依在曳西疆怀中,被他体温暖着,不放手,曳西疆由着她,“再往前走走,睇睇有冇药房?”
“好啊。”
无论他说去哪里,她都会同意,因为他是曳西疆。
一个转角,终于见到对街亮起Pharmacy标志。
两人过了人行道,在老房的一层临街铺面,找到药房,值夜的女药剂师穿身白大褂,人到中年爱打瞌睡,等客人都走到身前,才起身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
狮城的药店只允许销售药妆和非处方药,曳西疆对药剂师讲,“感冒的,多谢。”
药剂师睇他二人衣衫浅湿,有水痕,本地人岂会搞成这般狼狈,“外国人啊?第一次到新加坡?没听过新加坡一年两场雨,一场下半年啊~”
苏蕤还被对方幽默到,笑得咳嗽一声,“以后会记得。”
药剂师从柜子里熟悉地找出药品,推荐给他们,“在狮城呢,如果感冒发烧,最好的万精油就是班纳杜!无论你是流鼻涕、头疼还是鼻塞,班纳杜都是首屈一指的解药!”
“好。”
“有药片,冲剂还有糖浆,选哪个啊?”
曳西疆知道苏蕤从小怕苦,一定会选糖浆,但是糖浆哪有药片有特效,他做主挑好药片,又补充一句,“还要咳嗽的。”
苏蕤盯着他,原来他刚刚有听到。
药剂师讲:“海底椰咳嗽药水,祛痰止咳好管用的。”
曳西疆付了费,将药拿在手上,直接开封,请药剂师接一杯白水,好言好语哄得苏蕤立刻服药,细妹嫌弃药片大粒,曳西疆就把药片掰成两半,喂给她。
将药剂师都看笑,笑曳西疆好像照顾小朋友,以后会是好父亲。
苏蕤被讲得害羞到不敢看他。
走之前,药剂师嘱咐他们,“如果药吃了以后,反反复复的发烧,咳嗽止不住,就代表病情比较严重,记得一定要去诊所看医生,让医生开处方药哦!”
这一对,男人年长许多,女生娇滴滴,看上去好依赖他,不似夫妇,更像在拍拖。
圣母心爆发,药剂师忍不住多话:“喂,靓仔,好好照顾你girlfriend呐。”
曳西疆:“……”
苏蕤听到,连忙挽着大佬的手臂,拉他走,回身对药剂师讲:“多谢您啊。”
她好开心,旁人这么讲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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