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还想再说,容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先前在船上我可都看到了,你和阿楷喂海鸥,是阿霁给你们取了面饼来。你既然不愿与
他相处,那时怎不曾推拒?你出身侯府,阿霁可是出身王府,还是你义兄。如今他来给你主动示好,你再计较可就不像话了。”
漪如一时无言以对。
容昉这老狐狸,竟然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见她不说话,容昉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走回小楼里。
“阿霁阿楷,”他笑盈盈招呼道,“饿了么?先用些小食。”
严楷在楼上听到,随即高兴地应一声,跑下来。
李霁看了看食盒,也不推拒,颇有礼貌地说:“多谢容公。”
容昉的笑容愈发和蔼,亲自打开食盒,给他盛出小点来。未几,林氏也带着仆妇走来,到楼上给漪如铺床。
“怎站在此处?”林氏看着漪如,摸摸她的头,“莫不是不喜欢楼上?”
严楷吃得嘴巴鼓鼓,随即道:“姊姊不喜欢,我喜欢,我住楼上。”
林氏随即点点他脑袋,道:“楼上是你姊姊的,楼下宽敞,阿霁既然答应了与你一起住,你便要安分些。”说罢,她看向李霁,微笑,“这几日,阿楷便要叨扰阿霁了,若有不便之处,切莫避讳,定要来告知我等。”
李霁道:“并无不便,夫人放心。”
他说话颇是有礼,容昉夫妇皆是满意。
一口一个阿霁。漪如心想,叫得这般亲热,仿佛马上就要认了这个义外孙……
正当腹诽,忽然,容昉看向她。
“还站在那里做甚。”他招招手,“快来吃小食,再不出便凉了。”
漪如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只得走过去。
容昉将一块绿豆糕递给她,语重心长:“这些日子,你们住在一处,便如家人一般。既是家人,便要和为贵,不可任性乱发脾气,知道么?”
漪如瞥向李霁,只见他站在旁边,一副懂事的模样。
明明心里不乐意,居然装听话。漪如心道。
同为九岁小童,她自然不能在自家外祖父外祖母面前被他比了下去。
“知道了。”漪如乖乖道。
容昉摸摸她的头,笑容慈祥。
没多久,吕缙那边派人来请容昉夫妇过去,二人对仆人们交代一番,便离开了。
漪如也不多理会,转身上楼去。
她坐到窗边上,继续望着远处的景致。
海风自窗外吹来。虽是深秋,但午后的日头晒得暖洋洋的,并不觉寒冷。
“姊姊,”阿楷跟上来,望着漪如,小声道,“姊姊还讨厌阿霁么?”
“谁说我讨厌他。”漪如正色道,“不许胡说。”
这话,其实是真心的。
漪如并非多讨厌李霁,只是仍然不想跟他和长沙王扯在一起。
她知道容昉的用意。那日,他说了一通什么兔子老虎和狼的道理,还说只要两边都纠缠得足够深,那么将来无论那边得势,严家都会安然无恙。
在他的设想之中,这纠缠,指的就是漪如。
皇帝那边,漪如跟太子已经有了口头的婚约,就等着实实在在定下来;而长沙王这边,她和李霁是名义上的义兄妹,只要他们走得再近些,最好真的处成兄妹一样,那么在这边便也有了可做文章的余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楼(下)
平心而论,漪如觉得没什么错。
如果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话。
容昉虽然能够先一步考虑到严祺处在高位之上的风险,但这考虑,更多是来自于皇帝和长沙王之间的矛盾。因得那义亲之事,严祺无可避免地夹在了二者中间,骑虎难下。在他看来,皇帝和长沙王就是虎狼,严祺这兔子要想平安无事,便要长袖善舞,两边讨好。故而这义亲,严祺不但不能避开,还要借题发挥,在长沙王这边挣足面子,
而在漪如看来,容昉还是把这些上位者想得太好了。
上辈子,长沙王早早地被解决了,严祺对皇帝可谓全然忠心,皇帝毫无猜疑他的理由。但最终又如何呢?无论严祺从他手里捞到多少好处,最后都要加倍还回去,甚至赔上全家性命。
长沙王和皇帝都是皇宫里出来的,他既然能跟皇帝斗个五五开,那必然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跟他们玩算计,无异于与虎谋皮。
真要想安稳,就应该两边都离得远远的。
梅岑山虽庙观林立,但风景亦是十分不错。
严楷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落脚之后,就闹着要出去玩。容昉夫妇和吕缙于是向人打听,得知附近有一处小山头,有断崖临海,观看落日颇是壮美。
于是用过些饭食之后,容昉夫妇和吕缙便带着三个孩童以及几个仆人,往那山头而去。
严楷自出门之后就兴奋不已,一路跑跑跳跳,这里要去看,
那里也要去看,教身边仆人追得满头大汗。
林氏好不容易让人将他拉回来,牢牢牵着,嗔道:“这岛上到处是山石,你这般乱跑,且不说磕了碰了怎么好,万一跑到那些林子里迷了路,我们如何找你。”
吕缙笑道:“还是阿楷厉害,方才跑起来,连大人也追不上。小儿活泼是好事,林夫人不必太过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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