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看着苏秦的脸,一言不发。
他这种模样让苏秦心中越发的忐忑,因为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纰漏,顾辞又到底看出了多少,她虚张声势道:“呵,我可还没说你呢!大姑姐说你从军营回来以后就像换了个人,对此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
顾辞终于开口了,“军营本就是磨人性格的地方,改变很正常。”
“可你变得也太多了吧,大姑姐说你不喜欢酒,每次都要躲开呢!”
“军营庆功的时候总要喝酒,我不好意思扫其他兄弟的兴致,所以练了喝酒。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浔风。”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过来。
苏秦知道他还在怀疑自己,只能胡搅蛮缠起来,“我知道嫁给你前,你曾听大姑姐说过我的性格,可现在你发现我跟她说的不一样,你更喜欢哪个我?”
空气因为这问题沉默了下来。
片刻,顾辞说:“现在的你。”
虽然知道这句话很有可能是他因为求生欲随口说的,但苏秦心情也畅快不少:“有眼光,我也更喜欢现在的我。”
说完,她笑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两人说话时,院子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浔风走进门:“顾哥,你……”
听到声音,苏秦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顾辞,又摸了摸自己因为心虚而发烫的脸,她知道这画面被人看见肯定会被误会,便连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顾辞实在太重了,两人又离得那么近,动作间不仅没把人给推开,她还因为惯性向前摔去。
一瞬间,苏秦觉得自己的嘴唇上好像贴了一块棉花糖,没想到顾辞的嘴唇竟然这么柔软。
还有他放大了好几倍的脸,也格外的帅。
诶,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苏秦回过神,猛地一推,而后像是脚底抹油一样冲进房间里。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关上。
留在院中的,顿时只剩下两人。
顾辞略显阴冷的目光看向浔风。在他说话之前,浔风先开了口:“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回来!”
顾辞眉头微皱:“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两人相对亲近的时候,也被浔风撞见过,但那时候他还没那么窝火。
要是浔风晚点回来就好了。
那温软的触感,好像还残存在嘴唇上。顾辞回忆着,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根羽毛正在轻轻挠痒。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笑意。
目睹了一切的浔风大气也不敢喘,就怕顾辞回过神来给他一顿骂和毒打。
可惜有些事注定躲不过,顾辞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别再有下次了。”
这是要放过自己了?
浔风感动得差点掉泪,“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有了,否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祝顾哥和嫂子百年好合!”
顾辞听罢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的时候,苏秦又走了出来。
她寻思着弄碗醒酒汤来,避免明天早起头痛。万万没想到,出来后竟然撞见浔风差点吓破胆的模样。
“那什么……不必这么较真,又不是大事。”
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的。
顾辞和浔风这才注意到她的到来,双双转头。
经受过毒打的浔风在这时格外的识趣,他往后退了一步,冲回自己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回响在院中:“就当我刚才没出现过,顾哥,嫂子,你们继续!”
被留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不自在。
最后是顾辞先开的口:“夫人要去哪儿?”
苏秦指了指厨房:“烧热水。”说完快步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顾辞神情复杂的笑了笑。
苏秦在厨房里忙活了半个时辰。
等她喝完醒酒汤走出来的时候,顾辞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回去睡觉了。她顿时松懈下来,走回到自己房间。
因为醉酒乱折腾耗费了太多力气,苏秦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不耐烦地坐起身穿好衣服,她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庭院中有三个人,坐在最中间的,是红着眼睛,好似受了很多委屈的顾念兰,浔风和顾辞站在旁边。
苏秦心中疑惑,快步走了过去:“姓曹的又打你了?”
“我倒宁愿他打我!”
看到苏秦,刚才还一脸犹豫坐在小板凳的顾念兰,宛若看到救星一样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哭着说,“小秦,你的主意一向很多,这次就帮我也想个办法吧!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不明就里的苏秦把人拉到位置上坐下。
“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念兰缓了一会儿,才把事情原委说出:曹生又偷钱去赌博了!
“我把阿辞给我的钱藏在鞋子里,就怕他又拿去赌!没想到他竟然偷看我藏钱,那些钱最后还是被他找了出来。那个杀千刀的,竟然连一个铜板都没给我留,所有的钱都拿去赌坊了,现在说不定都输光了!”
苏秦忍不住叹气:“那钱应该要不回来了。”从赌鬼手里拿钱难如上青天。
顾辞也开了口:“我这里还有一些钱,你拿回去用吧。”说完就要去拿钱。
可顾念兰却一把按住顾辞的手,十分认真的拒绝道:“阿辞,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是想你们帮忙想个主意,最好能让他彻底戒掉好赌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