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要是真能收手，那我佩服你。”林浩说道。
    “相信我，我是真想好了。”徐强说道。
    “最近我在看一本兵书，悟出一点道理。”
    “这个买股票，和战争打仗一样，战胜易，守胜难。”
    “你还知道看书啊......”林浩发了个无语的表情。
    “这本兵书里面说的，天下战国，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
    “是以数胜者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
    “这个市场也一样，真的想活到最后，就得只打关键的战役，只打确定性的战役。”徐强说道。
    林浩忍不住笑了，这些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没法反驳。
    “行了行了，别和古人搞遥远的对话。”
    “道理大家都懂，难的是知行合一，是吧？”林浩说道。
    徐强发了个赞同的表情。
    林浩关了手机准备睡觉，无意间朝着窗外望了一眼，群星闪烁，不知不觉夏天真的来了。
    他又起身推开窗户，晚风迎面，顿然清爽。
    是以数胜者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
    有点意思。
    ————
    第二天去公司，电梯里竟然碰到了芮小丹。
    “林老师早上好啊。”芮小丹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林浩回道。
    “上次的事已经处理好了，那个客户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芮小丹说道。
    “嗯，那就好。”林浩会意的笑了笑。
    芮小丹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忍住没有开口。
    “我收到了你的照片，长辈们的想法，其实不用太在意的。”林浩主动说道。
    “哈哈哈，好。”芮小丹对林浩的直白感到意外。
    听起来，他这是在表达拒绝？
    芮小丹没有多说什么。
    接着，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进了公司。
    到了工位，林浩搜索市场上知名的金融数据公司。
    有条广告词吸引了他的注意：万德数据，我们为金融业提供水和氧气。
    万德数据他知道，国内金融数据服务供应商，为量化投资与各类金融业务系统提供准确、及时、完整的落地数据。
    内容涵盖股票、债券、基金、衍生品、指数、宏观行业等各类金融市场数据，总部就在上海陆家嘴金融中心。
    点进去看了眼价格，个人账户，一年2万到6万不等。
    正犹豫要不要买，林浩又点开另外一家数据库——彭博数据库。
    这是个国外的金融数据平台，15万一年，我靠，贵这么多，那一定很牛逼。
    想着说不定以后还需要国外的数据，林浩干脆两个会员都买了。
    然后就是对墨戒，一顿数据灌输。
    ————
    林浩正在喝茶，徐强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老哥，我们公司遇到麻烦事了。”
    “嗯，怎么？”林浩感觉自己这个投教经理，知道的消息还没有徐强快。
    “估计今天开会，领导就要说这件事了，这回可能真是个危机。”徐强说道。
    “还危机呢？到底啥事啊，快说。”林浩无语。
    行情最差的时候，公司都挺过来了，还能有什么危机？
    “这两天，要求退费的客户数量明显增多，很突然。”徐强说道。
    “可能是和行情有关系吧？”林浩说道。
    行情不好，客户亏钱，情绪不满，自然就会闹着退费。
    “这次不一样，很不正常。”
    “咋？”
    “这次是不管亏没亏钱，客户都闹着要退费。甚至，有些客户是赚钱的，都在闹。”
    “嗯？这不是耍无赖吗，不讲道理？”
    “对，就是不讲道理。这些客户说得很直白，不退费，就要去证监会投诉，举报。”
    “啊？”林浩有点震惊，这不是有点赤裸裸的威胁？
    林浩知道，咨询类公司很怕监管，生怕被监管认为是虚假宣传，违规执业。
    同行的公司，曾经就因为被太多电话举报，收到过监管的停业处罚。
    一旦停业整顿，所有股票类咨询业务不能开展，很多人没事干，要么被辞退，要么主动走人，这对公司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如果客户说要去举报投诉，那就等于掐着公司的脖子，很难招架得住。
    “投诉？投诉也要讲究证据的吧。”林浩问道。
    “是，是要证据。但是一般证据不足的，监管部门也会发回到公司这，让公司审慎处理。”
    “所以，每一个投诉的处理成本都很高的。”徐强说道。
    “难搞，听起来是个麻烦事。”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退费威胁？难不成，这些客户是被什么人给教唆指使了？”林浩问道。
    退费的数量一旦多了，公司就有流动性风险，退费多了，大家都白干，还拿什么钱去发工资？
    如果开一家银行，所有人都要求拿回存款，那就是挤兑风险。
    如果成立一个基金，投资者都要求赎回，这也是致命打击。
    “对啊，你说到点了，真有人指使。”徐强说道。
    “什么人会这么干？”
    “你不知道，维权，现在都已经成为一个产业链了。”徐强说道。
    “啊？”
    “有一些人，打着律师团队的名号，专门教唆客户维权，让客户要求赔偿。”
    “为了达到他们提成的目的，甚至会伪造一些维权成功的案例，给客户渲染。”
    “而为了退款成功，有时候也无所不用其极，专门打对手的弱点。”
    “我的个天。”林浩惊叹，算是长了回见识。
    以往，一直只觉得公司的投教业务，有割韭菜的嫌疑。
    没想到，公司本身，也成了别人的韭菜。
    “服了服了，为了利益，大家都打着擦边球，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