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萧逸和林染,虽然两人都是有身份的夫妻,却还是各负责一块儿,
唐萧逸分析大伯之前送回来的战略要地的逆贼名录,以及此次回去该如何最大化的一网打尽;
而林染则是在做计划,是此次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金分配,以及她对于此次西北战区有突出表现的将士们,如何晋升的建议。
大烨很缺中坚力量,之前没经验没担当的却站着好位置,有经验有担当的年龄都太大,所以出现了一有突发情况就主将断顿的情况。
此次她在进入灵越城府前就安排了不少人对这次有突出表现,有本事带队的将士们摸底,
都给了相应的晋升机会,希望他们以后能长成参天大树吧!
十日后,陆清川来接她,阿逸也要跟着队伍回京了,她们短暂的相聚之后又面临着分离。
两人都非常不舍,还是陆清川实在没眼看了将她拉上车的,转头就威胁唐萧逸,好好保重自己,若他将自己照顾不好有他好看的。
弄的原本依依不舍的两人都哭笑不得,外面的人看着也是觉得这对儿夫妻感情真好。
马车都已经行了一段儿了,林染才突然想起来,她们只顾自己的相思离别苦了,将她家丑蛋儿忘的一干二净。
唐萧逸很是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着急的从车窗探出头还挥着手,赶紧骑马跑向她。
“羽儿,怎么了?你还有要交代的?”
“阿逸,泽儿,我们把他给忘了,他现在在勋谷,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你那边结束后再去看他,一定亲自将他接回。
否则,我怕他见了你就不愿意在那里待了。”
阿逸前几日跟她说过,他差点丧命之时,还是听到儿子大叫他,叫的撕心裂肺,让他使足了劲儿才醒过来,否则恐怕就睡过去了。
她也将丑蛋儿那日哭醒的事跟他讲了,两人都觉得好震撼,这就是父子连心吧,最令她们惊奇的,还是他高烧那次。
他高烧迷失之际,是见到了父王,父王将他推回去的,她紧张的拉住他的手,觉得若不是这祖孙二人,阿逸恐怕真是回不来了。
“好,你放心吧,他在勋谷也是最安全的,待我忙完就接上他一起去谷里陪你。”
“三弟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传回。”她知道他随后又派了人去寻,只是竟没有任何方向,只能回来报信。
“嗯,我今早又派了人去寻,这次是几个方向一起,你派的人都跟着他,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我这里有了消息会给你送信的!”
“好,你一定保重!”
“你也一样!”
陆清川走了过来,无奈的看着她们,这种告别已经是第二次了,她们不烦他是真烦了。
当西北大胜的消息传回京城、传到大烨全境的每一处角落后,定国夫人的名号成了当世最响亮的称谓。
即使朝中仍有大部分人不希望定国夫人借此继续掌权,却影响不了大趋势,百姓们只认谁给他们带来了安稳的生活。
他们不用再担惊受怕,可以安稳的继续努力生活,继续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奋斗自己的小日子。
北疆战败后对大烨的臣服,以及定国夫人所提出的一切举措,让大烨内外震动不已,只是内部俱是安稳,外部全是惊吓。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仅仅只是开始,只是国与国的大战结束了,
而大烨内部的大调整,也让大烨这二十多年形成的各地方小势力完全分化!
当大胜的消息传回京城的两日后,大烨建国皇弟唐昭元薨逝了,享年六十六岁。
就在国丧的第三日,太子唐萧云下令对大烨京城以及全境内的叛贼进行清剿。
其实,这是定好的日子,早在皇上驾崩后,不能宣之于众时,他就开始秘密部署了。
在接到定国夫人用鸟儿发出事成的消息后,定好清剿的日子,下令那日不过是对外的统一命令罢了。
他在早朝上下完令,京城与全境各地同时于辰时正开始清剿,
战略要地的重点人员及其家眷早就已经在前一夜被下了软骨散,就怕他们有暴行进行反抗。
姑苏贺府内,二房全部家眷都被带上枷锁送往了京城,二老爷的待遇好些,他是坐着自家马车随行的。
三房贺宇庭全家与钱家老太爷及大老爷作为证人一并陪同上京。
一切都按照她与皇上的约定进行着,她在路上看着艳阳下的大好河山感慨万千。
光阴流逝,那些为了大烨献出一生的人们,成为了她们这些后人的记忆,但这记忆也仅仅只存在在两代中。
百年之后,有大造化的会有故事留下,普通的百姓将沉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犹如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粒,甚至无人得知他曾来过。
越是如此她觉得越要让自己活得自在,起码自己不枉来这世上一遭,起码自这世上离去前,自己回顾一生也经历过、享受过。
她这次因为怀了孩子才敢带着羽兵示于人前,即便如此,随后她生了孩子,暗军还是很有可能推算出她的身份。
所以前日首次安排了人去东边过海送她的血布,两个月后,东边小岛上又将掀起新一轮的找人风波。
她很遗憾自己无法见上二爷爷、小叔小婶、小堂妹以及钱家爷爷,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功臣,不过好在阿逸回去了,他会好好关照他们的。
这次让她们还放不下心的事,是三弟唐萧礼失踪了,跟着的两位贺叔也都一并没了踪影,阿逸虽然派了人,可至今都杳无音讯。
父王才走没多久,她们就将三弟弄丢了,即使大胜始终不能让人真的开怀。
唐萧逸那边是急行军,他没有和廉亲王府军队一起回去,而是快速回京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刚回到王府,就被严大夫给挟持了。
是林染提前让鸟儿给身在王府里,为各处归置消息的蕙兰发了信,让她把实情告知严大夫,待唐萧逸回了京,先给他看病。
为什么说是挟持,因为他一进门听话的喝了严大夫端来的“药”后,就昏迷了,之后被严大夫着人带到了一处未见过的宅子里。
在那里足足躺了五日,才算是慢慢恢复了体力,他答应了严大夫的要求,每日都要在太阳落山前到他面前治病才可离开。
如此,他每日是帮着太子理事,晚上还要听话的治伤,直到姑苏那边的贺府亲眷到京之后,才算是隔几日治一次。
此时,林染已经回到了久违的山庄里,她自在极了,与许久没见的亲人们叙旧,还亲自去照顾那几位被接去的皇孙们。
山庄里一片欣欣向荣,与外面世间的纷纷扰扰实在不同,她肚子里带着孩子,却找到了做姑娘时的无忧无虑。
“哪有你这样的娘?把自家相公儿子扔在外面,一点也不惦念,还喊着大自在,真是服气你了。”
“哎呦~舅母,您到底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我心里一直郁结,看着这里的生机盎然,选择性的遗忘烦恼,您能不能等几日再提啊。”
“好,别的不说,舅母知道你这些日子实在不易,可是泽儿总应该一并接回来吧,我很想他!”
“唉,悲伤这事情原本就很难忘记,我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瞒您说,我都怕自己肚子里这个出来是个苦瓜脸呢。”
她从得知怀孕起,都没有怎么笑过,每日都是愁容,真正能自在的也就是这几日了,这孩子实在很乖,那么艰难他都好好的长着。
“不会的,这定是个十分乖巧的好孩子,他知道自己母亲艰难,不是一点儿没闹?
我听菊白说,胎儿长势很好,胎气很足。”
“那倒是,他许是知道现下事少了,最近活动的才频繁,之前忙的我都忘了孩子应该动的。
近日他一会儿一脚的,才让我感受到他应该很健壮。”
“过几日不如让人去将泽儿也一并接过来吧,自己的孩子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最好。”
“嗯,原本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当日送到他祖母那里是最安全的,现下将他接过来放在眼前我也安心。
过些日子姑苏贺府的人应该就要进京了,到时候会有审判,待那边结束,我就给阿逸去信,让他届时接上孩子一并去谷里。
对了舅母,小蓝的事,舅舅都告诉您了?”
小蓝现在还在勋谷,恐怕他在大烨的日子不多了,既然他的父亲乞彦浩达并不是真的抛弃了他们,那他就得认祖归宗。
毕竟他是现任北疆王唯一儿子,还是嫡子,她们没有理由将他强行留下,好在他学了一身的武功,还有义父那样的好师傅。
“嗯,告诉了,这是好事,他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么孤苦无依,他的父亲是个不错的人,再说他也长大了,我们也不用怕他会受委屈。”
看着舅母红着眼眶,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小蓝,她也感慨极了。
“舅母,我也与你一个想法,幸好他在我们身边长大,心胸宽广,善良开怀,舅舅与你还有义父都给他教了很多的道理。
以后北疆若能交到他的手里,我们也都能安心,您放心吧,孩子长大总要飞的,他若想回来时,我们都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