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所有将军将自己管辖的军士带出来在他面前拉练。
他要看看每位将军所带队伍的实力情况,先从大的方面开始比对,再抓普遍问题和影响较大的问题。
又重新整顿了军队里的部分管理团队,将识字、年龄较大还有长期伤病的人全都挑了出来,让他们专门统计各个分队里将士实际的年龄情况。
羽儿曾跟他聊过,若想将这么庞大的军队管理好,最起码要了解的部分他心里得有数。
并不是军队里没有,而是数据已经很陈旧,而且每年都有变化却在原有数据上无法体现。
这并不是父王能力不行,而是他自己的兵到底什么情况全部在他心里,甚至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可是他这里刚接手,想要彻底了解,最快的办法就是从实际数据上先了解基础的情况,然后,再在以后的管理中逐渐清晰和调整。
这军中全都是父王以前的老部下,原本他并不好管理,可经过上一次开始,他就已经表现出一切按照自己方式管理的意思。
上次估计是想看他的能力所以大家只是观望,并未将各自的意见说出来。
这些唐萧逸都能猜得到,不过他并不着急循序渐进的按照自己的安排进行,总有他们各自憋不住的情况。
届时,他再与他们开启正常摩擦的模式。
这日,乾五来报林染的义兄黎泽旭竟离开大烨去了南疆,唐萧逸接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与一位老将军对着舆图演示西南山脉地域的对敌方法。
这些老将军还是很卖他父王面子的,每次试探都很温和,并没有让他措手不及。
也因此他也非常尊重他们,事要做、管理方式要按照他的要求来变,但是相互的尊重也要有。
待到演示完成,那老将军满意离去后,他才细细看那消息。
黎泽旭与南疆王的关系一直是交好的,只是很少联系,羽儿决定不与他相认,必然是觉得不安全了。
这些年只见他不断折腾,倒也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折了不少李玉海留下的隐患,但是总体来说都是无伤大雅的。
这次他亲去南疆见他舅舅,意思定与他寻的东西有关,但那并不是重点,若那东西与北疆一直在寻的有关,那他就一点也不单纯了。
羽儿说过他也是李玉海的儿子,虽然李玉海因为血统不纯正的问题从未看上他过,却并不代表他不可以有别的想法。
他安排乾五亲自跑一趟南疆,通知那边早就埋好的暗桩全部启动,搜集一切黎泽旭的消息。
大半个月后他忙忙回到了“灵珏谷”内,跟长辈们打完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去看他家娘子。
没想到,“阿逸,你知不知道此时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
她用手制止他再向前走, 看到阿逸无助的样子又道,“炎炎夏日经过了整整近一个月没有洗澡的我,真的很不想在此时见到你。
不管你伤不伤心,请你听话,就站在那里跟我聊聊即可。
再等几日的,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虽然绿萼她们日日给她擦拭,可是能一样吗?她头皮痒的已经是在数时辰过了,她自己都能闻到身上浓重的味道。
二十日时,她就祈求让她用热水洗个澡,竟无人应她,现在还剩四日她就能摆脱这种日子,他却提前回来,意外的让她连感动都忘了。
只想请他好好听话,“阿逸,再等几日就好,对了,你还不知道你儿子的大名小名吧,他大名唐睿泽,小名丑蛋儿,可爱吧?
你一会儿洗漱完就去学着抱抱他,跟他好好相处一下,他现在可是又与当日的丑样子不一样了。”
她试图哄哄他,因为看着实在有些委屈是什么情况?
再一想人家在如此烈日炎炎下,为了兼顾家里和军队两头跑着,回来她却是这样的态度,真的很不好!
所以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你不是说让我出去时好好想想他的名字吗?怎么我这才回来就都有了?”
那他想了这二十几日的名字全白费了?“还有,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不洗澡这件事,越是这时候不应该越是我要陪着你一起过吗?”
他记得她还跟他说过的,她若怀孕生子那必然是那男子值得,她才会甘愿改变体态,所以身为男子的他应该接受她的一切。
可此时她却不要他靠近,“当初你不是说——”
“阿逸,当初我只是个不懂世故的小姑娘,憧憬着未来相公能全心全意对我,可这与现在的具体情况不同。
我现在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知道你是全心全意对我的,可我真的很是烦躁,请你等我几日可好?”
她跟他商量道,她现在真的在压制自己的烦躁心情,原本地下室内是挺凉快的,可是嬷嬷们要求她必须盖被子。
她每日都会热的出汗,对于一个日常要泡澡的人来说这么久不洗澡真的是很难受。
在两人几番沟通后,唐萧逸听话的上去更衣看儿子了,他突然从自家娘子无奈而又着急的脸上看到她的难受。
他很是知道她的习惯,设身处地的想想她真的会感觉很不舒服,最主要还是她说的,至今所有人不让她下床,确实挺闹心的。
那就等几日吧,他总得理解她不能让她有火气。
他换了身衣衫去看自家儿子,这果然变化很大,小家伙已经白胖很多,与刚出生时差别很大。
此时他还睡着,嬷嬷见他来了,问他想不想抱抱孩子,他笑着点头。
他笨拙的僵着胳膊,好不容易将他抱好,看着他可爱的小样子,闻着他奶香的味道,没忍住就亲了一口。
他觉得也没有多久,但其实已经有一会儿了,他就那样看不够的看着,仿佛此时他才感受到自己有血脉骨肉的真实。
没一会儿小家伙突然有了表情,皱着小眉头,一副很努力的样子,他以为他怎么了,就抬头看向嬷嬷。
嬷嬷正准备说世子快先将他放下呢,他已经感受到自己袖子到大腿上湿漉漉的,他无措的看看孩子又看看嬷嬷。
是的,丑蛋儿第一次与自家父亲的亲密接触是从一大泡尿开始的,他要让他深刻的记住他是他儿子这件事。
他父亲的确深刻的记住了,为了下次不用如此频繁的换衣服,他的父亲将他何时吃奶何时拉尿的时辰记的一清二楚。
几日的时间对于别人来说过得很快,对于林染再慢也会过去。
终于来到了丑蛋儿满月的日子,她也终于能下床彻底清理自己,沐浴足足换了三次水,她才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一切清爽之后,又喝了每日循例的鸡汤,才上去与众人说笑,严大夫专门给她把脉,说她恢复的很好。
她自己也觉得一身轻松,感谢了大家所有人,心情很好的跟自家最亲的亲人们一起给丑蛋儿过满月。
正热闹的坐在四面透风的亭子里逗丑蛋儿呢,忽觉一阵劲风袭来,她抬眼的功夫,媚爵已经好奇的将自己的大狗头凑到了丑蛋儿脸旁。
原来是舅母那边送礼的人过来了,还带着媚爵和金灵银灵,两只鸟儿在她两边肩头蹲着看他。
她笑着将丑蛋儿向媚爵凑了凑,媚爵温柔的用头蹭蹭包着他的包袱皮,一切看着都很美好。
舅母派来送礼的人也特有趣儿,两小子先是将重要的信件一一递给各人,然后就拿着舅母写得信读了起来。
一小子将舅母信中的幽怨读的一清二楚,另一小子在他背后摇头晃脑,可把众人给逗的乐的。
舅母就是想问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回山庄,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让她参与,难道还要错过泽儿的成长么,她现在是舅奶奶了!
一顿搞笑操作后,那前头念信的机灵小子又开始唱礼,先从皇上送的礼唱起,是送给王府小公子的,没想到才唱了这一个,就被迫停下了。
当后面的小子将那礼递出后,王爷突然站了起来,就连阿逸也是惊讶站起,他们的举动惊扰了大家,也惊得那递物件的小子差点松了手。
“竟然是这个,”还是阿逸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抬头看向父王。
只见王爷将自己从不离身的玉佩从怀中拿出,那玉佩有条裂缝,但并没有裂开,是当日从陈氏屋中寻到的。
显然是被她私自收起,却不知道是如何有的裂缝。
大家都很奇怪,却没有人打扰他们,只是好奇的看着,不久阿逸就向大家解释道:
“这玉佩是一块玉打造的,一块是皇伯父拿着的,一块是父王拿着,他们俩将这玉佩带在身上从未离过身。
我幼年时就见皇伯父一直带着它,他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泽儿。”
听着他的解释,大家脸上神色异常,陆清川与林染对视,两人眼中的意思一致,均是不想收这礼。
可这么重要的东西千里迢迢几经辗转的被送过来,父王和阿逸是一定要收下的,她心里无奈却一声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