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全了。
    人困马乏，队伍露宿休息。
    苏定方身上伤势无大碍，但接连遭受重大打击，整个人始终处于恍惚的状态。好在有家兵始终守在身旁照料，倒无大碍。
    厮杀奔波了一整天，刘芒也是累得够呛，终于可以歇歇了。
    排斥候哨位的事，有傅友德安排，不用操心。
    每到休息的时候，兵卒都爱聚到程咬金身边，听他吹牛。在土城时，就是如此。
    今晚，程咬金主要夸的是傅友德，大讲傅友德如何料敌先机，不吝溢美之词。只是，老程会的赞美之词实在太少，翻来覆去，除了“厉害”，就是从刘芒那里学的“牛X”了。
    吹牛不吹自己那就等于白吹，这种赔本买卖，程咬金才不干。而吹嘘自己，更是程咬金的强项。较讲诉傅友德的故事更加声情并茂、抑扬顿挫，什么以一敌百，且战且退，诱使陶升进入树林中的埋伏圈等等。
    吹牛一定有吹漏的时候，有较真的兄弟很讨厌地指出程咬金前言后语中矛盾之处，程咬金便会瞪起眼睛，呆呆萌萌盯着人家，末了，吼一句“是我说还是你说”，对方就不敢再插嘴了。
    刘芒听听，笑笑，有老程在，大家的情绪就不会低落。
    刘芒放心了，找了僻静处，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得好好看看系统都发了些啥信息。
    “嗖！”
    刘芒可是吓得不轻。
    回过神来，只见时迁贼头贼脑溜到身边。
    “作死啊你，吓我一跳。”
    时迁早就习惯了刘芒这种口气，混不在意。“少主，事成了！”
    “什么事成了？”
    “官啊！买到官了！”
    这一天，太过惊险紧张，刘芒竟把时迁去买官的事忘了。
    时迁掏出一张文书，赫然是一张写着刘芒名字的“啬夫”任命文书！
    嗡……
    嗡……
    系统又启动了！
    离得太近，时迁耳朵又灵，已经察觉到刘芒怀里发出的轻微异响，诧异地盯着刘芒。
    “嘿嘿，我饿了，肚子叫了……”
    时迁正在兴头上，没在意这些细节。
    “牛X啊！真搞到了，花了多少钱？”
    时迁晃晃小脑袋，得意地抖抖老鼠须。“没花钱。”
    “没花钱？”刘芒脸一沉，“你又去偷了！”
    “没有！”时迁回答得理直气壮。“我要是偷了，天打雷劈！”
    时迁难得严肃一次，刘芒不能不信，也对时迁如何没花钱搞到买官文书更感兴趣了。
    “易如反掌尔！”
    时迁拽够了，又变换成愤青模样。“少主，那帮曹掾实在可恶，卖官竟然漫天要价。一个小小的啬夫，竟然标价二十万！摆明了讹钱，少主你说该怎么办？”
    “的确特么可恶！不买了！”
    “没错！”时迁很正义的样子，“我当时听完，就急了，冲那曹掾吼道：爷爷我买了！”
    “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刘芒被时迁带得云里雾里地。“我才给你一万钱啊……”
    时迁唧唧一笑。“我就是让他先把文书写上少主的名字。”
    刘芒明白了！“然后你再偷！”
    “没有！我要是偷了，我是这个！”时迁比划着，好像再学某种难看的动物，反正刘芒是没弄明白他学的是啥。
    “那你到底咋弄的？”刘芒想不出来，除了偷，时迁还能有啥别的办法。
    时迁很得意。“等他写好，我拿过来看看，确认无误，就准备拿钱……”
    “你哪有那么多钱啊。”
    时迁很入戏，模样着当时的情景。突然张大嘴巴，一拍脑袋：“哎呦，我忘带钱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央求人家，能不能让我拿着文书，回去取了钱再来。”
    “让你把文书拿走？你当人家傻啊！”
    时迁嘴角往下一撇：“少主，那曹掾和你说的一样：你当我傻啊！”
    刘芒探身过去，盯着时迁的眼睛：“你是不是拿了东西就跑了？你特么不偷，改抢劫了是不？”
    “没有！”时迁脖子一梗，“我必须跑啊，否则人家要揍我！但我没拿东西，把文书丢给他，才跑地。”
    确信时迁没偷没抢，刘芒放心了。“那这个文书咋回事。”
    “那曹掾给我的啊！”时迁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刚刚不是把文书丢给人家了吗？”
    “唧唧唧唧”时迁笑得前仰后合，“我丢给他的，是少主你那份亭长文书，拿回来的是啬夫文书，一枚钱没花，少主你的官职就升了一级！”
    刘芒明白了。“你小子来了个调包计啊！”
    “唧唧唧唧”时迁还在得意地笑。
    刘芒无奈地摇摇头，他拿时迁真的没辙了。不让他偷，不让他抢，他竟然来个狸猫换太子，调包！
    不对啊！
    调包是诈骗技能，不是偷窃技能啊！
    时迁这个“特殊人才”技能咋这么丰富呢？
    “唧唧唧唧”时迁像是吃了某种口香糖似的，得意得根本停不下来。
    咦？
    还是不对啊！
    刘芒“噌”地窜了起来，一把将时迁揪住。
    “唧唧唧唧……嗝！”时迁差点噎着，惊恐地看着刘芒。
    刘芒盯着时迁，一字一句问道：“亭长文书一直在我身上，并没给你，你咋弄去的？”
    “呃……呃……”时迁懵了，汗珠子掉了下来。“少主饶命啊，我一时没忍住……”
    贼性难改啊！
    竟然敢在自己身上偷东西！任由其这样，那还了得？
    不过，时迁毕竟也算是有功，刘芒不会计较太多。疾言厉色警告训斥几句，也并没深究。
    时迁这样的“特殊人才”，管不好，就是个祸害，管好了，也的的确确能干些别人干不了的任务。
    训斥完了，刘芒语气缓和下来。
    时迁松了口气。
    “我饿了，帮我拿点吃的。再去周围转转，看能不能摘点果子给大伙解渴。”
    刘芒语气缓和了，时迁也就不紧张了，一边走一边唠叨着：“唉，县城最高只卖啬夫，县尉以上的官，要郡城才有得卖，可惜可惜……”
    时迁颠颠走了。
    刘芒下意识摸摸怀里的铜镜。还真得防着点这个家伙，可别哪天把这个宝贝偷了去。
    终于消停了。
    这一天，系统嗡嗡个不停，也不知都有些啥消息。但肯定都是好消息！
    刘芒兴奋地搓搓手，有使劲搓搓脸，坐了下去，划开铜镜……
    系统亮了……
    提示信息一条条往外蹦，已经很习惯这个系统了，但刘芒还是忍不住兴奋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