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儿用双手拍拍自己的脸,心中劝自己振作起来,毕竟这也是事先能预料到的。
将书放置好后,慕羽儿开始思索自己接下去该做什么。
刚才用方晴的争吵,她彻底将慕逸尧的真面目揭露在方晴面前,方晴肯定会去跟慕逸尧闹的。
但同样的,慕羽儿心里也很清楚,方晴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毕竟她和慕逸尧是母子,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况且慕逸尧能不再遮掩目的,就根本不担心方晴会对他造成影响。
慕羽儿也没指望方晴能悍动慕逸尧的想法,她更多的是希望:方晴折腾一番,恶心一下慕逸尧。
这样,慕羽儿能稍稍开心些。
慕羽儿思索良久,觉得事情可以从两个点入手,一个是慕父那边,一个则是那个研究院。
她仍旧不死心,想去慕岩那边再试探一下,就算不能捶死慕逸尧,也得在慕岩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至于研究院那边,她想以慕逸尧的势力做不到百分百掌控,肯定会有些小疏漏。一旦抓住了,那绝对能在慕逸尧身上扯下一块儿“肉”。
慕羽儿考虑清楚后,准备去找慕父单独谈谈。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响起,惊扰了一片宁静。
慕羽儿在一扇棕色红色木门前站定,她抬起手去敲书房的门,却在将要敲下去的那一瞬间停止动作。
她再次检查了下仪表,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又在心中默默演练一遍和慕岩的对话,免得到时候无话可说。
等确认自己准备好后,她敲响房门。
“咚咚咚。”
三下,是最礼貌的做法。
“进。”
慕羽儿扭转房门把手,轻轻推来门,走进去后转身又轻轻把门关上。
有时她真感觉慕宅里的生活,像极了十八世纪初期那种大户人家过的生活。
有十几个佣人为整座慕宅的运转忙碌着,还有统一管理他们的张管家。佣人们称呼慕家之人,老爷、少爷这些称呼,更有代入感。
这一切都是慕岩授意的,他希望在家中被人称呼为老爷,这样会令他感到愉悦。
而且慕岩对于一些事情规矩很多,特别是关于礼仪方面的。慕羽儿记得她小时候刚回来那段时期,是被骂得最惨的时候。
有时,慕羽儿会觉得老宅像一只吞人的猛兽,一不小心就会被吃得不剩骨头。而腐朽的规矩如同铁链般,勒的人喘不过气。
但她没有能力去改变,只能选择暂时妥协。
慕羽儿面带微笑,上前几步站在桌子右侧,静静等待慕岩先行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岩才在翻阅好几遍的文件上签好名字,合上放在一边。他抬起头,视线撇向来人。
“出完差了?”慕岩瞧见是慕羽儿,神情淡定,又低下头看下一份文件。
慕羽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估计是慕逸尧编造的谎言,用来掩盖她的失踪。
她心中不禁冷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是的,父亲。”慕羽儿不能反驳,反而得帮慕逸尧圆这个谎言。
慕岩这个人只认证据,不会只相信她的片面之言。更何况她在慕岩这的信誉度,还比不上慕逸尧。
“冷静几天知道错了吗?”
慕羽儿张了张嘴,有点不愿意承认错误,原本就不是她的问题。
“……我。”
仅仅是几秒的迟疑,慕岩却察觉出慕羽儿的不服输。
他放下笔,盯着慕羽儿看了几秒,叹了口气。
慕岩起身从桌子左边绕出来,走向书房里某个特制的小柜子。柜子里摆放着他常喝的几款酒,还有几个精致漂亮的杯子。
慕羽儿的思维发散——
哪个成功男人不爱酒,就算不爱也会喜欢收藏,慕宅的地下酒窖就有好多慕岩的珍藏。
在慕羽儿这么想的同时,慕岩取出他常用的杯子和醒酒器,拔掉红酒的木塞。
漂亮的酒红色液体倾倒出来,透过醒酒器的折射,那液体看起来更加美好。
其实慕岩更爱刺激的伏特加,可前段时间的昏迷还是令他收敛了些。戒酒是不可能的,但换成稍微养生点的红酒是行的。
“过来陪我坐一坐。”
“是。”
书房配备皮质沙发和木制茶几,在谈公务的同时也可以休闲。
木质茶几上摆放着一套国际象棋,偶尔慕岩会跟欣赏之人下一局。反正慕羽儿迄今为止,都没有被邀请过。
她顶多是像现在这般,端正地坐在慕岩对面,看着他醒酒或者喝酒。而且整个对话,要由慕岩开头。
酒醒的差不多后,慕岩为自己倒了杯。抿上一口,谢谢品味一番。
“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才七岁……还是八岁?个子也就到我这里。”慕岩用手比划了下。
以回忆杀开头,接下去的就是打感情牌了,老套路。
慕羽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歹你翻旧账要说对啊。那时候她才六岁,怎么会有那么高?
她只能回以诚挚的微笑,“我那时可胆小了,很是怕生。但对父亲的仰慕战胜了恐惧,最终抱住了您。”
实质上,慕羽儿抱住慕岩是想给他来一口的,最后考虑到太脏才没动嘴。
“是呀,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变成亭亭玉立的姑娘。这些年我对你的栽培,和别人家比起来,是半点不少。”
“先不提那些学校里面的精英教育,像什么舞蹈、绘画、钢琴这种课外培训班,也是一个也不落下。”
“金钱方面也没短缺过你,吃的穿的住的哪个不是最好的?相比起那些普通的、贫穷的人,你的日子不知好到哪里去。”
慕岩进行一连串话语输出,整个过程慕羽儿都低着头不语,散落的头发遮住她真实的神情。
对于慕岩所说的这些,慕羽儿表示不屑。她确实很感谢慕家把自己养大,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慕家的一切都是姓贺。
更何况,慕岩培养她的真实目的是——
拥有一件满意的作品,用来当做联姻的工具,以谋求慕氏获得更高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