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不敢出声,她怕小丫头猛然受惊手没抓紧绳子,整个人会被甩出去,只好悄无声息的走到秋千旁,先拉住秋千绳,让秋千停止晃动。
昕姐儿正玩的高兴,她还未完全尽兴呢, 怎么可能乐意就这么停下来,头都不回的大声叫嚷道:“快帮我推秋千啊,怎么停下来了,我还没玩好呢。”
话音还没落,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娘亲,她俏皮的吐吐舌头,知道自己这是做错事了,赶紧跑下来, 冲进舒苒怀里撒娇。
“娘,您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啊,我正玩儿的高兴呢。”
舒苒不客气的捏着她的小翘鼻,没好气道:“玩儿都不注意安全的吗?秋千荡那么高,就不怕摔下来啊?你要是跌断腿了,我看你还怎么跑跑跳跳。”
昕姐儿皱了皱小鼻子,扮乖巧的说道:“娘不要说了,我知晓厉害了,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干,我一定轻轻的荡秋千,您先看看我选好的院子,我可喜欢啦。”
这丫头就是个小机灵鬼,最擅长转移话题,舒苒倒也配合,母女三人就在昕姐儿的小院儿里转了一圈。
毕竟都是新入住的,他们这一路带了好些行李都还没归置妥当, 房间虽简单的布置了一番, 却也需要重新收拾的, 母女三人也就没有多待,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散了。
此刻姚家兴正在魏王的书房等着,他来的也不巧,魏王恰好被皇上传召入宫了,他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人。
二人也有好几月不曾见面了,魏王的情绪不算太高,见到姚家兴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你这是刚回京吗?脸上倒是不见疲态,果然成了家的男人状态都不一样。”
毕竟有相伴多年的感情在,即便中间发生过许多事,相处起来倒也不会太生分,姚家兴淡淡说道:“属下一直都是这幅模样,也没什么变化,倒是王爷瞧着轻减了不少。”
魏王叹了一口气,“最近事务繁杂,处理起来颇有些费神,又年关将至,前段时间暴雪压垮了不少民宅, 这些杂事都交给了我处理,加上户部的那一摊子破事, 整天焦头烂额。”
姚家兴皱眉说道:“公务是处理不完的, 还是身体要紧。”
魏王不在意的笑笑,“催你早日赶回来,是因为近日京中怕是会有大变故,不少权贵都得倒台,京郊大营那里,你得抓住时机。”
魏王这话颇有些意味深长,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说透,得姚家兴自己参透,他看着姚家兴说道:“你还未去京郊大营报到吧?得趁早去,机会不等人。”
姚家兴皱眉,他原本打算明日一大早再去报到的,瞧着魏王的意思,是要他一会儿就去了,“属下待会就去,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魏王走到他身前,认真说道:“你且放心大胆的往上爬,出了事我来兜底,家中女眷也不必担心,明日让你太太来给王妃请个安,常出入王府总是好些的,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本王看重的人。”
如此高调的贴上魏王的标签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姚家兴并不想这样过明路,但他没有选择,他本就是魏王的人,想要叛变就得付出天大的代价,他有妻儿家小,真就经不起折腾了。
另一则原因是,除了魏王,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魏王的能力人品及手段都是众王爷中最出色的,哪怕母族势弱,并不妨碍他自身的发展,愿意拥护他的朝臣不在少数。
姚家兴谨慎的说道:“内子只是一举人家的千金,并未见过大世面,性格胆小怯懦,恐在王妃面前失了礼数,要不,还是等她适应一段时间再来请安吧。”
魏王倒是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番话,颇为难得的露出了笑,“这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本王就知道舒氏是个有本事的,怨不得你如此维护她,放心好了,本王待会儿会去跟王妃说一声的,还有大春照应着呢,把你那长女也带来,莫要藏着掖着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姚家兴岂敢推辞,只得恭敬领命,想着先前有罗娘子指点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舒苒是能撑得住场面的人,也不是什么菟丝花,他不必过于担心。
与魏王商讨好事情已经不早了,姚家兴还是骑马去了京郊大营,魏王既然有此要求,必是有缘由的,他听命行事便罢。
姚家兴走后,魏王就一直待在书房处理公务,直到宋大春进来提醒,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询问他去哪里用膳,他这才舍得抬起僵硬的头。
“我与杨侧妃说好了,晚膳去她那里用,不过,得先去王妃那里一趟,明儿喊了姚家女眷来请安,得给王妃提个醒。”
宋大春倒是才知晓这事,笑着出声道:“我那弟妹跟义女都是小家子气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明儿少不得需要奴才在一旁看着。”
魏王笑着指他,“本王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吧,总不能第一回就把人吓住了,陪着也好。”
他边说边往外走,还没到王妃的院子,王妃那里便得了消息,她满脸喜色的吩咐厨房加菜,对着铜镜左照右瞧,生怕自己有一丝不妥,伺候的嬷嬷婢女们也在一旁可劲恭维着。
“还是咱们王妃最得王爷的心,那杨侧妃连您的手指头都比不上,这不,王爷忙完了事,一有空就到您这里来了。”
钟王妃矜持的轻抚着发髻,毫不掩饰的不屑道:“表哥不过是被那贱人妖艳的身段吸引住了,看久了也就腻了,我与他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原配夫妻,哪个能越过我去?咱们去门口迎迎他。”
钟王妃满脸喜色的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到了魏王,她端着姿态,娇笑着说道:“表哥,您来啦,快些进来坐吧,忙碌了一日也没好好歇一下。”
魏王瞧见她这做派就头痛,不悦道:“你好好说话,什么表哥表妹的成何体统?一点王妃的威仪都没有。”
钟王妃或许是习惯了他的训斥,并没有生气,反倒淡定的上前要挽着他的手臂拉他进屋,魏王赶忙后退一步,冷淡的说道:
“本王跟杨侧妃说好了,一会儿去她那用膳,来跟你打个招呼,明儿有姚家的女眷来请安,这姚家望是本王看重的心腹,你多给几分面子,好好接待她们。”
王妃被他的话气的一肚子火,哪里在意他说了什么,敷衍着点头答应下来,直到魏王转身离开,她才绷不住脸面,气的直跺脚。
“表哥真是太过分了,他都多长时间没来我这里了,都怪杨蓉芝那贱人,我定要找姑姑告状,好好惩罚她。”
王妃身边的老嬷嬷赶紧开口安抚:“王妃莫生气,王爷来跟您讲明日姚家女眷来请安的事,也是对您格外的看重呢,您可不能乱发脾气,得让外人知道您的贤惠,您才是王府的女主子。”
钟王妃压住怒火,看了看自己精致的护甲,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个下属家的女眷,哪用得着本王妃接待啊,请个安也就行了,让你们钟夫人陪着吧。”
那老嬷嬷也知道这样的处理不妥,可她家王妃的性子说的好听是天真烂漫,说难听点就是个拎不清的,好歹钟夫人也是钟家人,还是王妃的庶妹,由她出面总不会出岔子。
这事很快就吩咐到了钟夫人耳里,她正在练字,听了吩咐答应下来,这才将那传话的丫头打发走,然后细细追问贴身侍婢,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王府治家极严,府里围的跟铁桶一般,外边人还真不太知道王妃的德行,婢女笑着一五一十的将王妃院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夫人城府极深,她若有所思道:“能让王爷特意跑来吩咐的,必是十分看重的下属,咱们可得好好招待,姐姐不稀罕的,我得好好接着,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儿就需要了,这些可都是送上门的人脉。”
那婢女也是机灵的,赶忙附和道:“可不是,光靠宫里的德妃娘娘还有外边的钟家,有什么用呢。”
钟夫人淡淡一笑,“咱们守好本分就行,四公子该回来了,快些摆饭吧。”
钟夫人相貌寡淡,最是老实本分,虽不得王爷宠爱,却也生下了儿子,又因为血缘关系,在这王府里倒也站稳了脚跟,平日里也没少替王妃善后,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安静静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魏王府四公子虽名声不显,也不爱出风头,却是兄弟中少有的有真才实学的,他踏实肯干,吃苦耐劳,钟夫人守着他便极满足了。
舒苒原本是打算安排一家人一起用晚膳的,就当是个简单的暖居宴了,奈何姚家兴迟迟不归,眼看着天都黑了,她们娘仨本就收拾了大半日,还赶了不少路,身体早就乏累了。
瞧着女儿们哈欠连天,舒苒干脆就带着她们先用膳了,用晚膳前舒苒给姚家兴留了不少菜,还热了一壶酒,想着他白日里辛苦,晚上喝口酒,也能解解乏。
送走女儿们,她独自待在屋里做起了针线活,她跟着府里的婆子学着做里衣,姚家兴人高马大的,外人做的总是没有那么合身,索性她就自己试试,也不知等了多久,她都做好一只衣袖了,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舒苒赶忙站起身向外瞧,果然,她男人正踏着月色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怎么耽误这么久?可是累了?”
舒苒扶着门框,侧过头问他,姚家兴淡淡一笑,走上前拥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说道:
“我先去了京郊大营报到,军营里都是论拳脚说话的,比划了一番,将他们打服了,才回来。”
舒苒皱着眉头说道:“你都那么累了,身上还有忙不完的事,哪能跟他们比划啊。”
姚家兴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碍的,我先去泡个澡解解乏,你替我准备好衣裳送过来。”
舒苒倒也没有多想,点头答应了,衣裳是今日重新归置的,他也不知道放哪里的,自打搬进这宅子,舒苒就没打算与姚家兴分房睡,所以衣裳也在房里。
当舒苒拿着里衣,站在净室门口,听着里面的水声时,一下子又有些犹豫了,她正考虑要不要喊个小厮伺候时,听到声音的姚家兴就出声了。
“苒儿进来吧,我身上有淤青,你得帮我上药。”
一听这话,舒苒哪还有犹豫,赶忙掀帘子进去了,里面雾气弥漫还有地龙,倒是一点都不冷,姚家兴围着一块浴巾已经站起身了,他径直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递给舒苒一瓶药酒。
看着他背上的青紫,舒苒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赶忙走到他身边替他上药,当白嫩的手指触碰到了结实坚硬的肌肉时,姚家兴只觉心口异样顿起。
他强忍着冲动,任由她替自己擦拭,舒苒丝毫没感觉到危险,一边替他擦拭着,一边小声念叨:“你就是爱逞强,明明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跟人打斗,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正数落的起劲,不料姚家兴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在了藤椅上,动作凶狠又贪婪的贴了上来,他好像渴了很久终于遇到甘霖,片刻不得停息的吮吸着。
舒苒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让他吞噬了,她无力的承受着,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浓烈热情且霸道。
她无力挣扎,任由自己沉沦在他制造的漩涡里,身体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失控,好像除了大口的呼吸,她做不出多余的反应。
姚家兴就好像是一头雄狮四处巡视着自己的地盘,他寸步不让的想要统统占领,可到底顾及着她的感受,艰难的抬起头,嗓子干哑的不成样子。
“今日我不继续下去,你要牢牢记住,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没有他的存在,只有我们,处处都是我们的回忆,我愿意等一年,我也有耐心等。”
舒苒迷茫的看着他的眼眸,里面仿佛有火焰能燃烧起来,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伸出双手抚摸他的脸庞,胡须有些扎手,却又是那么的让她着迷。
姚家兴何其敏锐,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不可自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靠近她,与她亲密无间的交换着呼吸,看着她为自己沦陷。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家兴在面临崩溃之际赶紧抽身离开,舒苒也浑身湿透,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里衣早就溃不成军,平息了良久,她才软哒哒的勉强站起身。
待她收拾妥当出来,屋里的酒菜已经端上桌了,姚家兴正吃着,瞧见她来赶忙伸出手,舒苒倒也不羞怯,自然而然的到他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