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舒苒又打起了哈欠,她是真困了,平日里这个时间她早就做美梦了。
姚家望倒是难得见她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低声说道:“实在困了就睡吧,一会儿我抱你回房。”
舒苒眼睛眯着,脑子开始迷糊了,也没深思他的话,由着自己进入了梦乡。
两家离的本就不远,若不是担心舒苒磕着碰着,也不需要软轿,等到了大宅门口,舒苒已经睡着了,可能因为睡姿不对的缘故,她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在姚家望眼里只觉无比可爱,虽然她怀了孕,但其实并没有多重,姚家望轻轻松松就将人抱了起来。
云杉跟在后面生怕自家太太摔下来,好在姚老爷步伐沉稳,大步流星的粗气都不带喘的。
回了屋内,他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床上,云杉正要上前伺候,被姚老爷阻止了。
云杉倒也识趣,默不做声的行礼告退,悄悄将门关上。
姚家望笨拙的替舒苒褪去外衫,幸亏她睡得沉,不然就他这笨手笨脚的动作,肯定是要被嫌弃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姚家望的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向来都是别人伺候他,这还是头一回伺候别人呢。
细心的替她盖好被褥,姚家望脱去自己身上的外衫,他脑中开始思索整件事。
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头绪,索性就依照自家太太说的,从那沈氏入手,心中有了决断也就不在多想,不一会儿也入睡了。
都说春深日暖,在乡下这般感受最深,舒苒这一觉睡得极好,若不是腹中饥饿难耐,只怕她一时半会还真醒不来。
窗外鸟鸣山更幽,每一口呼吸都觉清新不已,云杉掀帘子进屋,见她坐起身,笑着说道:
“太太可算醒了,这早膳都热几遍了。”
舒苒不在意的说道:“昨儿晚上耽误太久了,早上多睡会儿也无碍,你家老爷呢?”
云杉一边铺着床一边回答道,“老爷天刚亮就起了,县令大人也带着仵作早早的就过来了,估计老爷正陪着一起呢。”
舒苒点了点头,既然有人处理此事,那县令又与姚老爷有些交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那早些用膳吧,一会儿陪着我四处走走。”
自打姚家望被夺家产之后,就与族中人没什么来往了,舒苒自然也就不用与他们交际应酬。
虽也有女眷刻意凑上来攀交情,但舒苒并未搭理,她跟原主不一样,她不会为了迎合别人而让自己难受。
更何况姚老爷也特意交代过,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这些女眷之所以凑上来,不过就是因为她嫁妆丰厚,如今雅墨斋又生意红火,乡下妇人嘛,只要能占着便宜,什么恭维的话说不出来呢。
好在冯二奶奶还未过来,估计她掌家理事没那么清闲,毕竟三老太爷府上人多事多。
舒苒是极会享受生活的,用过早膳就带着云杉去山脚下转转,这姚家屯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山林里好吃的东西太多,奈何她现下没有力气往里跑,也就只能干看着了。
虽不能进山,但山脚下的风景也不错,舒苒特意交代云杉带了一块皮子过来,铺在地上正好可以坐。
这般惬意自在,倒是找到了一点春游的感觉,主仆二人安静的享受着春光烂漫。
等到她们摘了一大捧的野花回去时,姚老爷也已经回来了。
舒苒还是有些好奇心的,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查出凶手是谁了?”
姚家望无奈的摇摇头,“哪会这么快,仵作才刚查出死因,乃是中毒而亡,我算是洗清嫌疑了。”
舒苒将野花放在桌上,不甚在意道:“洗清你的嫌疑也是好事啊,至于凶手是谁,那就与咱们不相干了。”
姚家望也是这个意思,“县令大人那边恐还得我继续作陪,你得自己打发时间找乐子了。”
舒苒翻了一个白眼,“说的好像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时间一样,我又不稀得你陪。”
这话姚老爷不爱听了,他义正言辞道:“之前我就不提了,现如今我只要没事,不都陪在你身边的嘛,你不能总是瞧不见我的用心啊。”
眼看这夫妻二人又要说些外人不宜听的,云杉悄悄退了出去。
舒苒倒也不想跟他争辩,漫不经心的说道:“老爷既然觉得这就是用了心,那就是吧,我又不要求你什么,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事。”
她说了这样的话,脸上透露出的不在意,让姚家望有些不是滋味。
迈步上前将她手握住,郑重说道:“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舒苒毫不犹豫的抽出手,笑着回道:“我们如今这样不好吗?我又不干涉你,更不曾要求你什么,多少人都求不来这样的自由呢。”
她越是笑的没心没肺,姚家望就越是后悔不已,他也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罢了,我也不与你说这些了,你迟早要气死我,我今日特意去调查了一下那沈氏。”
舒苒对这个有些兴趣,眼睛立刻看向他,“可是如我所想的那样?”
姚家望点点头,似是很不可思议,“我倒没想到,这沈氏瞧着温温柔柔的,背地里却是个不守妇道的。”
这还真是个大瓜,舒苒的兴味更浓了,催促道:“赶紧说说怎么回事。”
她此刻的表情,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宠溺。
“你莫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那沈氏未出嫁前与她那表哥有些不清不楚的,大抵是姚家顺这人狠,沈氏倒也安生几年,后来大抵是对她厌倦了,就整日宿在小妾房中,那沈氏耐不住寂寞,居然与姚家顺的庶弟姚远勾搭上了,若不查她还真不会知道。”
舒苒若有所思道:“那有没有可能,沈氏腹中的孩子是那姚远的呢?据我所知,姚远并没有入宗谱吧?他在府中半主半奴的,过的一定不太好,沈氏若生了他的孩子,那不就成了姚家嫡出血脉了?”
姚家望闻言一惊,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姚远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若是他的子嗣能够拥有他没有得到的,这不是更好。
舒苒见他听进去了,继续说道:“这事本来隐瞒的极好,恰巧无意间被姚家顺知道了,我瞧沈氏的脖颈处有伤,或许就是姚家顺弄的也不一定。”
姚家望猛的站起来,“我去找县令大人说说。”
见他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舒苒着急的大声喊道:
“那不过是我胡乱猜测的,不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