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这股无名火发泄出来以后,舒苒只觉神清气爽,她情绪高涨的进了小厨房。
明日的全鱼宴做什么菜,她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今日倒是可以先练练手了。
云杉哪知她在琢磨什么,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生怕她气大伤了身。
可观察了半天,自家太太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根本不像是伤心欲绝的人。
云杉也是个心大的,主子既然无事,她也就不担心了,也快活的随着舒苒忙东忙西的打下手。
而正院屋内,气氛还有些凝重,柳姨娘出师未捷,高估了自己的地位,连个姨娘位置也捞不到了,惹得梅姨娘与青姨娘捂嘴偷笑。
姚老爷依然端坐上首,他还从未被哪个女人如此对待过,此刻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姨娘呆滞了片刻,回过神来瞧见姚老爷,膝行至他跟前,伸手抓住他的裤腿。
“老爷,妾已被您破了身,是您的人了,这个名分无论如何,您都得给妾啊?”
她哭的哀婉缠绵,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好不容易太太给力,将她踢出局,青姨娘又岂会让她得逞。
赶忙拉着梅姨娘上前,对着姚老爷语重心长道:“老爷,您不可糊涂伤了太太的心啊,咱们太太原是多贤惠温和的性子啊,如今却被这人气成那个样子,您何必为了她,闹的家宅不宁呢。”
梅姨娘赶紧附和,“青姨娘说的对,若是如此没规矩的人入了府,只怕太太会寝食难安,你就算不为太太着想,也该为她腹中的哥儿想想啊。”
这两个火上浇油的游说着,柳姨娘听的目眦欲裂,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尖声反驳道:
“你们胡说,昨儿个太太见了我并未将我打发出去,就是同意我入府的,我是犯了错,但我愿意领罚,你们不过是与我一样的妾室,有何资格说我。”
梅姨娘与青姨娘又岂是好说话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反驳着,顿时吵嚷起来,一个个哪有之前在姚老爷面前的温柔小意,各个都像是泼妇一般。
姚老爷只觉脑仁疼,抓起桌上的茶盏一把砸在地上,顿时众人静若寒蝉。
“你们一个个成什么体统?你们两个给我回屋禁足,你也去外面跪着,等候太太发落。”
姚老爷说罢甩袖离开,他要去找舒苒说清楚,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舒苒可不关心那一屋子人现在在干嘛,她专心的研究着菜品,她要做的这道菜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有些步骤也已经记不大清楚,只能重新摸索一番。
厨房里除了主仆二人并未有旁人在,舒苒过来时也并未避着人,所以姚老爷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她。
听见动静,舒苒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情绪并未有太大起伏的说道:“老爷若是为了柳姨娘的事来找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人可以留下,但只能做个通房。”
她说的漫不经心,似乎连注意力都并未放在姚老爷身上,好似他就是可有可无的外人。
姚老爷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喜欢,他虽然在男人堆里不是最有权势的,可凭着赤手空拳挣下的这份家业,也让他不容忽视,何曾受过这样的冷待。
“舒苒,你逾越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姚老爷怒气冲冲的陈述着,云杉还是头一次见老爷这般动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舒苒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云杉说道:“你先出去,我与老爷单独说句话。”
云杉并不想离开,她怕老爷会朝太太动手,舒苒似是知道她的想法般,淡定的安抚道:“去吧。我不会有事。”
她说的笃定而又平静,云杉没法,只得期期艾艾的往外走,走出去后还是不放心,站在门外留意着里边的动静。
云杉不在,舒苒也就毫无顾忌了,她将手中的菜刀重重的剁在案板上,卷起衣袖。
转过身看着姚老爷,不怕死的说道:“你是一家之主又怎样?我吃你的还是喝你的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难不成没资格管你了?”
她褪下伪装,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此刻嚣张跋扈至极。
姚老爷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呆若木鸡的看着她。
舒苒早就看他不爽了,索性就一次性全说了,“你以为你是谁?纳了两房小妾睡了不知道多少个通房,就这还不够,还要往家里带狐狸精,你当老娘吃素的吗?”
越说越生气,她直接端着圆凳到姚老爷跟前,站在圆凳上,一把拧住姚老爷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
“若不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休掉了,你以为你是谁?给你脸不要脸,找个那么小的小妾,你羞不羞?”
姚老爷有种灵魂受到冲击的感觉,他娘都没这么对待过他,下意识的他想反抗,耳朵被拧的火辣辣的疼。
他稍一动作,舒苒就立刻警觉起来,她嚣张的说道:“你要是敢动手,就对着我肚子来,反正老娘也不想过了,跟你过得这么憋屈,索性孩子就别要了。”
姚老爷闻言哪还敢有动作,他对上舒苒冒着怒气,格外晶亮的双眸,心跳无端的漏了一拍。
下意识的舔了下干涩的唇,他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但他知道,这样鲜活爽利肆意的太太,格外的好看,特别的耀眼,他有种被征服的愉悦感。
这样的感受第一次出现,太过陌生也太过刺激,他差点把持不住。
艰难的开口说道:“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太太莫要生气,柳姨娘我不要了,一会儿就送她回金家。”
他的声音粗哑的吓人,舒苒闻声一滞,有些狐疑的望向他。
只见他眼里满是渴望,哪还有平日里的臭架子,舒苒虽感情经历不多,可她闲暇时间看的书不少啊。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倒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反倒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他眼里的渴求太过明显。
舒苒怎么都没想到,这臭男人居然好这一口,也许是太过不可思议,她还未梳理清楚,就被这不要脸的一把抱住了,他还恬不知耻的磨蹭起来。
舒苒才懒得惯他,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正好试探一下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