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沫说他们两个不熟,轩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冷气不要钱的拼命往外放,强大的气压几乎要冻死人。
看着前一秒还能正常交流,下一秒却仿佛要杀人的皇埔轩。
李沫感叹: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明天要不要先溜呢?跟这种人走在一起,真的很危险,小命随时不保。
疯陈已经开始假寐,年纪大了就是不一样,身体吃不消。
再坚持一天,就到京城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番。
轩王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就不开心,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开心过,一年四季都是冰山脸,冻得周围无人敢靠近。
冬哲可不敢吃轩王烤的兔肉,那是要人命的,直接飞到一棵大树上,躲得远远的,免得轩王把脾气发到他身上。
荒山野岭没有雨的夜,还是很美的,月儿弯弯,旁边几颗星星伴随着。
李沫抱着膝,红红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美,渐渐地,李沫开始打瞌睡。
轩王定定地看着她,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就是李沫吧。
静静的等待凝望,眼神通透,似万水千山。
只是,如果唐突地对她说了,她会不会跑得远远的?忽然间,轩王不敢确定了。
轩王突然问道:“李沫,你很厌恶本王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他光芒耀眼、超凡脱俗、拥有常人所梦想的一切美好,但是,却无人能走进他的心。
如今,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只是性别不对。
夜凉如水,有冰冷的风吹了过来,李沫打了个寒颤。
听闻此言,李沫眉梢一挑,扬声说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厌恶你,你可是晋国的战神王爷,所有人心目中的神。”
这话一听就敷衍的很,轩王眉头一皱:“为何本王听不出你有一句衷心的话语。”
疯狂陈: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吗?
良久,都没有听到李沫的回复,再看过去,李沫早已进入梦乡。
轩王:“。。”
…
知道有人守夜,李沫睡得很安稳,感觉肚子也没那么痛。
今日倒是阳光明媚,金灿灿的柔光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温暖之中。
李沫伸了个懒腰,看着其他人早已准备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出发。”
路上,轩王烦不胜烦地:“到了京城,你在何处落脚?”
李沫:“住客栈呀,有钱还怕没地方住吗。”
姐现在可是有钱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说什么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轩王顿了一下,看着李沫:“要不,你住到轩王府吧。”
冬哲自从昨天晚上以后,发现他家王爷已经变了个人,现在觉得王爷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开始慢慢适应。
李沫沉思:这丫的越来越不对劲,肯定有阴谋,为了小命着想,坚决不能住轩王府。
李沫直截了当地拒绝:“不住!”
眼看着轩王的冷气又要散发出来,李沫撇了一眼:“住在王府,非常不方便,而且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府的规矩太多,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见识,万一冲撞了贵人,小命不保,还是惜命要紧。。”
轩王:“王府只有本王一个主子,在王府里你们有绝对的自由,其他人绝对不敢干涉。”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谁知道了,一入贼窝想脱身都难。
而且他们这次可是要来杀人的,被轩王知道不好,说不定要把她抓起来。
万一出事了,牵扯到轩王也不太好。
最后的最后,轩王拗不过李沫,只能让她住客栈。
一路上,李沫想着到京城怎么样摆脱轩王,这家伙的功夫太高,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轩王则是想着,怎么样把李沫拐进轩王府。
两人都是心怀鬼胎,是不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华灯初上之时,终于到了京城。
城门重兵把守,每个人必须要有路引。
轩王这张脸就是标志,谁吃了豹子胆敢查他。
按道理来说,他们四个是一伙的,要进大家一起进。
李沫偏不,就老老实实地排队入城。
这可是个机会呀,排队要排这么久。
轩王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前面等,这不就是一个可以单飞的机会吗。
果然,入了城已经看不到轩王的踪影。
正当李沫一脸得意地准备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冬哲,旁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人,看衣着,应该是轩王的侍卫。
冬哲:“李大人,王爷有事先走了,我等在此专门为李大人当向导。”
李沫叹了一口气,哎,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接受吧。
不急,慢慢逛。
你们爱跟就跟着吧。
京城果然不一样,不是松江县可以比拟的。
宽阔整齐干净的街道,两旁是连成一排排商铺,小商贩的叫卖吆喝声不断传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随处可见装潢宏伟的饭馆。
初春的京城依然很寒冷,冰冷的寒风袭来,让人禁不住一阵轻颤,匆匆走过的行人也是紧紧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热闹的喧哗声连成了一片,不时的有一辆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而过。
李沫好奇的视线扫过街道两旁的那些店铺,这里规划这么整齐,商业繁华,是松江县值得学习的榜样。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嚣,紧接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两旁的行人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急急忙忙的收住了脚步,往路边站了去。
这是何方大神出门,竟然在大街上骑马驰骋。
李沫心头略感疑惑,停下脚步,朝前方望了去,只见三匹高大的骏马踏风而来,领头的是一位白衣男子,后面两位男子则是身穿着护卫的衣装。
骏马疾驰而来,身后甚至卷起了一阵呼啸的狂风,在这寒冷的空气里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李沫和疯陈入城之后早就下了马,慢悠悠地牵着马儿慢慢逛。
看着朝前奔袭而来的马儿,没有错过站在两旁的老百姓脸上愤怒的神色。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老百姓如此的愤怒,敢怒不敢言。
此刻众人都是惶恐的往旁边站着,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奔驰而来的马儿。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人群中传来了一个紧张而惧怕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路中间,他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的,他是怎么跑过去的?无人知晓。
所有人吓得脸色都变了,眼看着那孩子已经往路中央狂奔而去,那几匹骏马奔袭而来,就要往那个小孩踩了去,根本就来不及收住腿。
可怜的母亲想跑过去,奈何人实在是太多,挡住了她。
李沫示意一直跟在后面的冬哲赶紧救人。
众人只见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顷刻之间,那个孩子就被他从马蹄下给扯了回来。
与此同时,疾驰而来的三匹骏马顿时也惊了起来,收住了马蹄,仰天嘶声竭力的长啸了一声。
一个护卫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一把拦住了冬哲:“大胆刁民,竟然敢惊扰了夜世子的坐骑,无礼至极,砍了。”
冬哲唇边溢出些许的冷峭的寒意,蹙了蹙眉,眼角掠过了一道淡淡的冷光,沉稳从容,镇定深沉,声音不染一丝的温度:“是吗,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夜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特权,想杀人就杀人。”
“原来是冬哲,误会了。”一个男子下马走了过来。
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
男子的容貌极为的俊美,五官精致而英俊,嘴角含着淡淡微笑,
他眉眼飞扬,声音轻扬。
来人正是京城的风流人物夜轻尘。
如果说皇埔轩是京城所有女人想嫁的对象,那么这个夜轻尘就是所有女人的解语花,只能解语不可托付终身。
人太过风流,后院的女人已经塞满了,还有继续填充的迹象,只是女主人的位置依然是空的。
不少女子全部都将目光移向了他,人人脸色微红,眸光躲闪,面露春色,似乎不敢看又不忍不看。
一时间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冬哲:“夜世子,劝你以后不要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纵马,免得伤了无辜。”
夜轻尘一副听话的样子:“好,下次不会了。”
声音好听,人长得好看,少女们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以冬哲的身份不能与夜世子相提并论,见对方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也就见好就收。
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跟着李沫。
只是等他回头的时候,那里还有李沫和疯陈的影子。
看向同伴,对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刚才专心看你救人,没留意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冬哲气得怒骂:“你这个二百五。”
同伴:“二百五是什么?”
冬哲:“。”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经常听李沫在骂人的时候就这么说。
李沫在哪里呢?
她和疯陈已经在城西,刚才趁着人多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偷偷地溜了。
刚开始疯陈还以为甩不掉了两个尾巴,心里急的不行,被他们跟着肯定要坏了好事。
幸亏,刚才碰到小状况,他和李沫很有默契的跑了。
一般来说,一个城镇,东边都是达官贵人所住的地方,南边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西边则是穷人住的地方。
城西管理比较松散,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只是这里是京城,还是能看到巡逻的官差。
李沫找了间价格便宜又实惠的客栈,开玩笑,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住繁华地段的客栈,价格高得飞去。
李沫舍不得掏这个冤枉钱,而且住在这种小客栈里,进出很方便。
如果冬哲站在这里,绝对认不出这两个人竟然是李沫和疯陈。
他们两个人为了方便行事,早已乔装改扮,不再是一老一少,而是两个中年男人。
疯陈看着老了许多的李沫,十分崇拜:“想不到李大人还有这样子手艺。”
李沫一脸得瑟:“那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本官还可以帮你画的更年轻。”
…
冬哲和同伴垂头丧气地回了轩王府,他们刚才分开行动,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看到李沫的人影。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溜了,而且走得无影无踪。
完了,怎么向王爷交代。
轩王进了城之后,直接入宫,皇帝老儿急昭,不得不去。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跪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人,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说。”
冬哲拉拢着脑袋:“王爷,李大人跟丢了。”
轩王:“堂堂轩王府四大侍卫之一,竟然跟丢了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手有残疾的老人家,这些年的,你的功夫白学了。”
冬哲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做错事就要惩罚,他不敢找任何的借口。
“京城就这么大,明天再找不到人,提头来见本王。”
“是!”
冬哲想不到轩王竟然放他一马,呼了一口气,赶紧去找人。
…
连续十几天的奔波,李沫和疯陈都太累了,倒床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沫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探消息。
京城的消费太高,赶紧把事情的处理完赶紧走,而且松江县很快就要春耕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她得回去看看。
要找的人叫司徒雷,今年四十三岁。
根据疯陈的描述,李沫把他的画像画了出来,只是那时候还是一位二十多的青年。
如今十几年过去,对方长成了什么样,一无所知
司徒家在京城是否出名,也不清楚。
可以说两眼抹黑。
但这难不倒李沫,城西有乞丐,花了点小钱,你想要什么消息,他们都会告诉你。
司徒乃是当今太子妃娘家,司徒雷是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司徒家在这京城可以说是横着走,皇亲国戚,谁敢惹他们。
除了那些大佬,当然,他们看到这些大佬也不敢嚣张。
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你不惹我,大家都是同一平行线的人。
乞丐提供的线索,李沫还要再去确认,哪个地方确认呢?
当然是司徒家。
第一还是蹲守。
这些大户人家,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门,这就让李沫有点头痛。
蹲守的地方也不方便了,很容易被人发现了。
不敢贸然去爬围墙,最起码得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进去。
京城卧虎藏龙,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县令可以撒野的地方。
问了乞丐们,他们描述不出司徒雷的样子,有些人甚至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大户人家出门基本上都是马车,遮的严严实实,真的很少能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还是继续花钱,找乞丐帮忙打探消息,虽然有点肉痛,但是这个方法来得快。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消息传来,司徒雷出现在京城有名的青楼—容丽楼。
李沫摸摸光洁的下巴,司徒雷果然是风流成性,这样的人,要不要让他死在温柔乡里呢?
夜色早已降临,京城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喧嚣,街边的很多店铺也关门了,只剩下酒馆和饭馆还亮着灯。
而这个时候,青楼的生意才刚刚开场。
“吁。”李沫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高高的牌子“容丽楼”三个字在夜色之中仿佛都带上了旖旎的光晕。
“这位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呐。”容丽楼门口两个漂亮了的姑娘看到李沫,眼神一亮,直接甩着帕子就迎了过来。
真是难为她们,为了做生意,竟然穿的这么少,更加气愤的是,她们既然没有感染风寒。
李沫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她们比起来,简直可以用粽子来形容,唉,惭愧,还习武之人呢,竟然比不过这些女子。
“公子,里面请。”容丽楼的王妈妈走了出来,对着李沫露出了个妩媚的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着她这一低头,波涛汹涌立即呈现在眼前。
李沫猜测最起码有40d,男人最喜欢的。
“公子十分面生,可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地儿,想玩点儿什么?”
王妈妈直接把李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看着李沫笑容依旧妩媚。
李沫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王妈妈上前来给李沫斟了一杯酒:“只要公子你出得起钱,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沫塞了二十文:“司徒老爷怎么玩我就怎么玩。”
王妈妈看着前面的二十文钱,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原来是个穷鬼,还想学人家司徒老爷,做梦吧。
但是上门的就是客,王妈妈还是一脸笑意的说:“只怕公子你玩不起。”
李沫假装没看到她那一脸嫌弃,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
王妈妈暗叹自己真的看走眼了,原来这个真的是个大主客。
这回的笑容可谓是发自内心:“不知贵客可有看上的姑娘?司徒老爷可是请了咱们容丽楼的花魁。”
李沫把银票数了又数,抽出来金额最大的一张,王妈妈眼尖,上面赫然写着一万两。
我的乖乖,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有钱。
李沫把银票抽了出来之后,看了又看,似乎很不舍的样子。
王妈妈看着李沫的动作,觉得李沫肯定是要打赏她,顿时心花怒放。
谁知,李沫又收回了手,把所有的钱票往怀里塞。
王妈妈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有毛病。
直截了当地说:“公子,我觉得你适合听曲子。”
李沫:“还楞着干嘛,找人来弹曲子呀。”
王妈妈愤然的转身离去,准备去找姑娘过来。
窗户开着,李沫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一楼大厅中有姑娘正在吹拉弹唱,还有几个姑娘正在翩翩起舞。
舞台下面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容丽楼的生意果然很是不错,好在松江县已经没有了青楼,不然不知有多少姑娘遭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