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朗哥接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萎靡不振的,虽然他极力想让自己精神起来,可总觉得怪怪的。
“哥,你怎么了?”我还是没忍住。
“啊…怎么了?我怎么了嘛?”朗哥愣了几秒钟,然后转过头看了看我,好像一脸迷茫。
“你这就差写在脸上了!方便说嘛?如果方便你就和我说说,看我能怎么帮你?”我说得很委婉了。
“没事的,你不要多想了!谢谢老弟。”看来朗哥并不想告诉我,我也能理解,谁没点秘密呢?
到了单位,老板把我叫进办公室了,“小王,小朱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他很怪!”
“首长,我真的不清楚!我也问过他了,他看样子好像不太情愿告诉我!”我只能这样回答。
“小王,你叫他这两天回去休息吧!叫小李过来开几天车!”老板想了想,和我说,我很能理解老板的做法,毕竟情绪化开车太危险。
“哥,老板叫你先回去休息,他也看出来你心情不好了!你这些天先回去吧!”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啊…好吧,替我谢谢首长!”好像他还有点迷糊。
“你还是自己和老板在微信说吧,我不好说这些,怕啥,咋都是老板身边最亲的人!你有什么可以和老板说一下。”我仍然劝朗哥。
“算了,我不想说,等会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吧!”朗哥做出这个决定好像很艰难。
这边和李哥说了句,李哥似乎知道些什么,“我不清楚,但大概听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前段时间他有个叫胖胖的朋友,带他去打牌,然后输了20万还是多少?那些人可不会管你和谁开车,本身你自己就有问题嘛!所以那些人天天催赌债!不过,在司机这个行业,其实挺常见的!”
见我一脸迷惑,他说:“之前,某副sheng级领导的司机,跑去澳门赌博,身上钱输光后还欠了七十万,回来的时候人都没人形了,后来…总之外人看体制内的人光鲜亮丽,很多人只要来个五六十万的一次性债,都驼不住。”
大概知道这些后,我也没和老板说,首先未经证实,其次朗哥爱面子,我不太想伤害他面子。
于是我和李哥说:“哥,这件事咱千万不要说,朗哥爱面子,知道了搞不好就没脸见我们了,之后毕竟还要一起工作这么久!”
“你放心,要不是你问,我也不能说啊!我们三个代表着老板形象,这种事多丢人呐!”李哥看来想法和我一致。
可老板还是知道了。我也不清楚他从哪里知道的,这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吧?
“小王,叫小朱今晚到家里来。”老板突然和我说。
我立马知道老板知道这件事了!
晚上六点,我,李哥都在老板家,老板和阿姨都坐在客厅沙发,老板铁青着脸,阿姨倒没多大情绪,就是一直惋惜。
敲门声响起,我开了门,朗哥进来时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使了个眼色。
“小朱,你坐下,今天我们好好聊聊,小王和小李都在,我有点事想和你说。”老板先说话了。
“是,首长。”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嘛?”老板第一时间发话。
“首长,我知道,我不该去赌博,不该和那些乌烟瘴气的人在一起。”朗哥低着头,快哭出来了。
“这些事你有什么解决计划吗?”阿姨发话了。
“我想去借,但身边没有几个朋友,以前在部队,现在才在地方工作这几年,战友都说没有,地方的几个朋友也都变相推辞,这年头借钱都难。”朗哥还是没抬头。
“你不和你爱人说?”老板还是问了。
“不敢说,现在怀了二胎,这要一说,可真的废了,我不敢说!”
“你知道羞耻就行,不仅是你羞耻,我也跟着羞耻,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老板拍了桌子。我差点吓一跳。
“我错了,首长,我这几天就申请回车队,不给您丢人!”朗哥咬着嘴唇。
“是这么回事吗?你跟着我几年!身上早就有我的烙印,你现在带着问题回去,我成什么了?教导无方?还是近墨者黑?”老板发怒了。
“最为一名丈夫,你明知道家里条件仍然这样,你对不起你老婆孩子;作为我的驾驶员,你没能守住底线,你对不起组织的信任;作为小王和小李的老大哥,你没做好带头表率作用,你对不起们俩叫你一句哥。”老板明显动了大怒。
这头朗哥抬起头,鼻涕眼泪,全部下来了。
一个大老爷们哭,该是多难受?我和李哥也扭过头起,不愿看到这些。
“到底欠了多少钱!”阿姨说话了,声音很温柔。
“大概35万左右。”朗哥说了一个数。
“以后还敢不敢赌了?”阿姨又问。
“再也不敢了!”
说完这些,阿姨掏出一张卡,给朗哥,“小朱,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和老叶平常也很少花钱,这是我个人的卡,里头有30万,拿去应急。”
“我不能要,不能要,我对不起您们。”朗哥的推辞在我们意料之中。
“收下吧,这是我们借你的,你之后得还给你阿姨!剩下五万你自己想办法!”老板说话了。
朗哥到底还是收下了。
其实朗哥来之前老板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现在这样,还没走歪路也算是个男人,定力不强的估计这会就借着我的名义去招摇撞骗了。”
当天晚上,我和李哥陪着他把钱还了,债主是胖子的表哥,据说在当地很混得开,倒不是怕他,主要是朗哥理亏,同时也怕把事闹大!
第二天,一场为期一个月的全sheng治赌运动开始了,街边一些变相大赌特赌的窝点全被端了!很多棋牌室,看着打着玩,一块俩块一个籽的麻将,实则打50、500一个的,一场输赢好几万。多少家庭家破人亡。着实要整顿了。
体制内,也有多少人因为赌搞得人不像人?